其他人紛紛震驚望向他。
那老將不敢看云眼睛,嘆了口氣,道:“這也是我無意間聽王妃與大公子談論的,本打算爛在肚子里,再不提起,然今日大公子作出如此荒唐之舉,末將實在忍不住。”
當年那場慘敗,歷歷在目,給戰無不勝的北境軍軍旗上刻下了第一抹恥辱標記,然而更令人痛心的,是葬身在“自己陣法”內,再無魂歸故里機會的將士們性命。
至今,北境軍中老將提起那場戰事,都是刺骨錐心,恨得咬牙切齒。
當年大公子云以“指揮不利”承擔了全部罪過,但眾人皆知,那一戰慘敗根源在于呼延玉衡手中的那份陣法圖,為此,各營還費力排查過好一陣子內奸,并無人真正去怪罪云。然而今日真相揭出,呼延玉衡手中那份陣法圖,竟是從長勝王府盜走的,引其入室的,還是長勝王府的小世子,眾人豈能不驚不怒。
云攢眉,顯然也沒預料到事情會發展到如此地步,正欲開口,聽一人施施然道:“我朝對誹謗詆毀之罪,雖然只處徒刑,可污蔑朝廷冊封的世子,怕不止這點罪吧?”
那老將抬頭,驚疑不定的望著不知何時步入帳中的元黎,面部抽動片刻,道:“太子殿下這是何意?”
“孤是何意,還不夠清楚么?”
元黎面上雖笑著,目光卻寒如冷霜:“你輕飄飄一句偷聽來的話,未經驗證,便敢大肆宣揚,蠱惑人心,怎么,這北境軍中,人人皆可憑流言詆毀主帥了么?”
那老將扭過頭,咬牙道:“殿下不必以勢壓人,此事不光末將,二公子亦可作證,末將不過是為北境軍大局著想,才選擇說出真相。”
“是么。”
元黎目光落到神色陰沉不定立在帳中的云海身上,笑吟吟道:“正好,孤這督軍來了數日,還未建尺寸之功,如果二公子真能提供證據,給孤一個建功的機會,孤求之不得。”
云海神色一震。
其他諸將也如被人當頭一棒,清醒過來。
旁人也就罷了,眼前這位,可是與長勝王府有過節,甚至是,與整個北境軍有過節的。畢竟當年二皇子慘死北境軍中的事,也引起過不少轟動與關注。這個節骨眼上,無論那事是真是假,一旦長勝王里的人沾上了里通外敵的罪名,整個長勝王府都脫不了干系。
這位若趁機報復,不是不可能。
“怎么?二公子不愿說?”
元黎笑了聲,道:“那也無妨,若此事是真的,孤身為督軍,是可以給父皇寫封折子,派其他大將來接管北境軍的。”
立刻有大將坐不住,驚道:“殿下豈可如此。”
元黎冷冷一笑:“孤看諸位這內訌的架勢,也沒有保全北境的能力,倒不如派個更有胸襟手段的過來。”
云海深吸口氣,終于開口道:“殿下教訓的是,方才,末將不該將幼時兄弟們玩鬧的事擺到這里說,引得大家誤會,央央……根本不認識什么呼延玉衡,所謂引狼入室,更是無稽之談。”
他面朝云,單膝跪下。
“末將知錯,請元帥責罰。”
云道:“那便依軍規,杖一百,自去軍法處領吧。”
“關于本帥決定,諸位可還有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