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
“一年前,也是他。就是這種味道。”
元黎一愣,電光火石間,驟然明白過來:“你的意思是,一年前,有人給你下藥,你才會潮期提前發作。”
“嗚。”
少年已經說不出話,蜷成一團,可憐巴巴望著元黎,目光迷離。
元黎心念急轉:“如果下藥的人是呼延玉衡,那那個純陽難道也是可孤聽呼延廉貞說過,他并非純陽。這,到底怎么回事?難道”
元黎心底一寒,不敢說出后面的猜想。
呼延玉衡為了掣肘北境軍,最好的辦法,就是將聶文媛夫婦的軟肋永遠握在手里。那份陣法圖,分量顯然遠遠不夠。
可長勝王府的小世子就不一樣。
眾所周知,長勝王府的小世子是大靖朝最金尊玉貴的小息月,自小與皇家定了娃娃親,等過了十八歲,就會嫁入帝京,如果呼延玉衡要從中作梗,趕在小世子滿十八歲前,下藥提前引出這小世子的潮期,再暗中派一純陽將這小世子標記,一石二鳥,既將長勝王夫婦的軟肋握在掌中,又能借刀殺人,給長勝王府安上與外敵勾結的罪名。
因按正常情況,只要這小世子嫁入帝京,無論嫁給哪個皇子,被發現“已被標記”是遲早的事,屆時,呼延玉衡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將那朔月人推出來。
只因東宮情況特殊,后來起了種種變數,對方陰謀才沒得逞而已。
元黎倒吸口涼氣。
難怪云會說,這些年云清揚與聶文媛派了府中最精銳的暗探,都沒能揪出那純陽,原來,那純陽竟是朔月人么。
“嗚。”
云泱再度輕輕呻/吟了一聲。
元黎暫收回思緒,把人輕輕抱起,低聲道:“央央,你現在屏氣凝神,不要想其他的,孤先試試,能不能用內力替你壓下去。”
然而他話剛說好,本來安靜蜷在他懷中的少年,突然渾身一顫,照著他胳膊就狠狠咬了下去,
這是潮期發作的小息月,得不到純陽紓解時才會有的激烈反應。
元黎由他咬了好一會兒,方輕聲問:“好一些了么?”
云泱被唇腔內彌漫的鮮血味兒刺激的清醒了一些,睜開被汗水黏濕的眼睛,顫了下,道:“對、對不起。”
“沒關系。只是一點血而已,只要能助你緩解,孤無妨。”
云泱眉心緊蹙,手指仍緊緊攥著元黎衣袍,顯然痛苦并未緩解多少。
輕聲道:“元黎,不要將這事告訴……父王母妃。我已經做過一次罪人了,不想再做一次罪人。那兩鎮的糧草……無論如何,都不能給呼延玉衡。”
“我如果再發瘋,你就,把我殺了吧。”
說完,少年又是狠狠一顫,但這次云泱顯然極力忍住了,沒再去咬元黎。
元黎心頭一痛,道:“不要說傻話,既是毒藥,這世上總有解藥,孤一定幫你找來。”
云泱搖頭:“你不了解呼延玉衡這家伙,他……邪門的很,他自己一身的毒,一身的邪術,你斗不過他的,千萬不要去招惹他。我……”
“不要再說話了,孤先幫你運功。”
帳中都是紅色藥粉,只會加重癥狀,元黎將云泱抱到另一處干凈營帳放好,試著將內力往云泱體內推了幾次,然而云泱的經脈卻仿佛被上了鎖一般,無論他如何推,都無法將內力打進來。
云泱癥狀反而越來越嚴重,到最后,又迷迷糊糊往他臂上咬了幾口才罷休。
元黎沒辦法,只能先點了云泱昏睡穴。然而云泱的情況根本拖不得,即使如此,也僅是讓他安安靜靜的睡一會兒而已,若再沒有解藥,便有經脈爆裂之危。
這時又有人報:“殿下,大公子派的軍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