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若晴翻了個白眼,“四叔你就別貧嘴啦,我可勸你,這馬上就要過年了,三丫頭也要生娃,你可別在這個節骨眼上搞出啥事情來,到時候家里烏煙瘴氣,哭的哭鬧的鬧,年都沒法過。”
楊華明沉默的聽著,甚至還垂下頭去,將帽檐又拉低了幾分。
楊若晴看他這副樣子,不由從他吃喝賭上面聯想到了另一件事,當下眼皮子輕跳了下。
“四叔,你可別告訴我,你這趟瞞著我四嬸去縣城,是為了找小娟姨娘”
“咳”
楊華明依舊沒有反應,就像是問了一塊石頭,而旁邊正在趕車的駱風棠卻輕輕咳了一聲。
這是一聲假咳。
楊若晴看了駱風棠一眼,駱風棠朝她使眼色,這是叫他先別問,回車廂里去。
楊若晴便朝駱風棠唇語了兩句,駱風棠點點頭。
楊若晴于是又對楊華明那說“四叔,你是長輩,我是晚輩,有些事兒你要不想說,我也不好一直追問。”
“不過,我四嬸的脾氣你應該清楚,信任也僅此一回了,我們捎帶你去望海縣城,至于你去縣城做啥,我們不管不問,但你自個要有分寸。”
說完這些,楊若晴搓著臉退回了車廂。
馬車在行進的過程中是逆風而行,那寒風跟刀子似的,割得臉上生疼生疼。
楊若晴退坐回車廂,車廂內的暖氣撲面而來,被風刀子刮過的臉那是又疼又癢,她都擔心這趟下來自己會不會凍到生凍瘡。
話說,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啊,前幾年冬天好像都沒今年冬天冷
車廂里,鮑素云將蓋在自己腿上的熱乎乎的毯子蓋在楊若晴的身上,壓低了聲問“咋樣,你四叔還是不肯說”
楊若晴搖頭,“王八吃秤砣,鐵了心不說呢。”
鮑素云彎了彎唇角,“不說就罷了,別再問了,問多了他也為難。”
楊若晴嗯了聲,若有所思。
片刻后,鮑素云又補充了句“只要不是殺人放火的事就無妨。”
楊若晴笑容有點敷衍,有些事對于一個家庭來說,造成的后果,一點不亞于殺人放火。
別看四叔平時嘻嘻哈哈沒個正經的,但往往越是這種人,倘若他心里裝了某個在意的人或者事情,他會比別人更執拗。
平時吧他會掩藏得不露痕跡,好像早就給忘記了,消散了,不在意了。
其實他都裝在心里面,在別人看到的地方和看不見的時候,他會悄悄的去用他的方式關注那件事,關注對方。
所以說這種人有兩面,一面嘻哈熱情奔放,仿佛一切都浮于表面。
一面又內斂深沉,捉摸不透。
現在四叔展現出來的就是另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