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想著應該是一家人都要進入沉沉的睡眠了,她也收回了幻想,并伸了個懶腰。
拿起旁邊的水袋子她又來到了前面。
“來,我幫你拽會韁繩,你喝口熱水。”
楊若晴坐了下來,將水袋子塞給駱風棠,不由分說直接奪下他手里的韁繩。
駱風棠也確實有些渴了,接過來扯下口罩和圍巾,仰起頭咕嚕咕嚕喝了七八口。
“舒服一點了嗎?”楊若晴笑瞇瞇問他。
駱風棠點頭:“嗓子眼舒服多了,先前又干又澀。”
楊若晴說:“肯定是被冷風吹的,等咱到家了,頭一件事就是喝板藍根,用酒來泡熱水腳不然容易風寒。”
駱風棠‘嗯’了聲,擰緊水袋子的蓋子,重新接回了韁繩。
“馬上就到清水鎮了,三更之前差不多能到家。”他說。
楊若晴環顧四下,看夜色中那些影影綽綽的景物,她找到幾個有標識性的長壩,“確實快了,今夜很順利,路上并沒有遇到劫匪。”
就算遇到,也不怕。
就他們倆的伸手,就算一個村的人出來攔路打劫都不夠他們打的,而且今天打刀哥,她還沒打過癮。
“好了,水我喝了,你回里面去。”
“哎呀,你又開始攆我了,里面悶,我是換門出來透氣的。”
“不聽話!”
“哼哼。”
楊若晴打定主意賴在他身邊坐著,他也沒轍了。
“對了,今天張縣令跟你這討主意的時候,你咋說的?”楊若晴又跟駱風棠那問起關于幾個盜賊的后續。
駱風棠說:“我沒有給出明確的要求,畢竟這是張縣令的權責。我只是建議,根據每個盜賊的罪行深淺,以及認錯態度來量刑。”
“那個年紀最小的小六子,我看所有人的供詞里,就他的認錯態度最真切。”楊若晴回想著那個
叫小六子的小伙子,也就是后面抓過來清理楊華忠家倉庫米粒的那個。
就十七八歲的年紀,家里就剩下一個需要長期吃藥的老娘。
據手下人去小六子村子打聽的情況來看,小六子在村里人緣不錯,是個熱心腸的人,更是大孝子。
以前從來沒有偷盜過,今年因為水災,家里揭不開鍋,他娘又不能缺藥,然后,年輕人就被蠱惑了。
雖然犯錯是真的犯了錯,但是也不能一棒子打死。
駱風棠看了楊若晴一眼,說:“嗯,小六子的情況我也跟張縣令那提了一下,考慮到其他人是慣犯,小六子是初犯,認錯態度真摯,家里情況也不太好,希望能從輕發落,給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楊若晴微笑著點頭:“那就好,至于像楊華勝那種人,給他機會也不會知錯的,我們不用管他死活。”
駱風棠的估測真的很準,馬車在五房院門口穩穩停下的時候,村里傳來巡夜打更人的更聲。
邦、邦、邦……
剛好三下。
而五房的院子門突然吱嘎一聲從里面開了,楊華洲衣冠整齊的從里面出來,手里還舉著一盞燈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