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嗎”
沈東陽等她哭夠,才透過后視鏡問她。
夏明月平復好心情,說“先送曉曼回學校。”
車子發動,一路平穩地駛向她所在的大學。
很快抵達目的地,夏曉曼正要下車,胳膊被夏明月抓住。
忽如其來的桎梏讓夏曉曼有片刻的緊張,扭過頭卻只看見她眼底里一分細微的關切“這幾天你先別回家,好好學習,不要影響心情,事情我會處理好的。”
夏曉曼喉嚨翻滾,內心翻涌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澀。
“好。”
“去吧。”
夏明月松了手。
目送著女孩離去的身影,沈東陽落在方向盤上的指尖輕輕敲了敲“抱抱是曉曼放的。”
不是疑問,而是篤定。
夏明月從一開始就清楚瞞不過他,靠著椅背低低嗯了聲。
“為什么不和警方說實情。”
“她前途光明,不應該攤上污點。”夏明月隔著車窗向外望去,“何況狗是我的,無論如何都擺脫不了責任。”
校門前人來人往,一張張朝氣蓬勃的臉頰綻放在盛空之下,夏曉曼的身影融入其中,她所走向的,是一條夏明月此生都難以觸及的康莊大道。
她此生過得艱難泥濘,正因涉足過黑暗荊棘,才不想讓一個有著美好未來的女孩如她昔日那般敗破不堪。
沈東陽沒再說什么,發動引擎,緩緩駛離校區。
回到家,推開屋門是一室俱靜。
沒有如同往日那般的熱情相迎;也沒有期待的擁抱,更沒有充滿歡悅的叫聲。
什么都沒有。
只有遺留在房間里它所存在過的證據。
夏明月沒有自己想象中的堅強。
她本以為自己可以忍受的,然而看到這一切,所有恐怖的念頭如同迅速滋生的藤蔓般在腦海中攀爬,迅速占據神志與理智,讓她除了恐懼什么都做不了。
“東陽哥,你能不能”她徹底失去冷靜,哭著拽住他的衣袖,“能不能救救抱抱啊。”
在她最過孤單無助的時候,那條什么都不懂的小狗陪著她度過了日日夜夜,它是動物,是別人口中的牲畜,卻是在她在這座城市中唯一的慰藉。
她是它的全世界;它也是她的所有。
抱抱現在如何呢
是在被遭受虐待還是被關在籠子里飽受折磨,或是還在思考她為什么不要它,或者殷切期盼著她重新接它回家。
夏明月難受的喘息不上,眼淚成串成串往下掉。
沈東陽很是無奈“警方那邊已經認定抱抱害人入水,就算救出來,你也不能繼續養在身邊了。”
“我知道。”夏明月無助啜泣著,“可是可是我不想讓抱抱死。”
哪怕那條生命真的因為它死去,她也不想讓抱抱離開。
她自私。
盡管明白這個想法十惡不赦,也想為它留有一絲余地。
“東陽哥,求你了,你救救抱抱”
“你想辦法救救它好不好多少錢我都會給的。”
沈東陽深深吸了一口氣,不忍繼續看她哭下去,“賀以舟你還記得嗎”
賀以舟
這個名字讓夏明月愣了愣,擦干眼淚點頭“他今天還讓我帶抱抱去復查。”
可是
就怕沒機會過去了。
“賀以舟家世非凡,我記得他有個朋友就在管理局工作。事到如此,我只能舔著臉讓他幫幫忙,至于他愿不愿意幫,那就不是我能管的了。”
夏明月拼命點頭,心里又燃起希望“好,他要是不愿意,我、我就去親自去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