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皇長孫的,不過皇后娘娘去了一趟,把皇長孫給趕走了。”
柳香嵐的腳步停了下來,問書芳:“蕭溍回來了?”
書芳回道:“回來好些天了,但皇后娘娘不想看見他,便一直在九華殿與眾皇子等候召喚。
皇上醒來時,提起皇長孫,內監這才去把皇長孫請了過去。
皇后一過去,又把皇長孫給趕走了,聽說皇上為此與皇后吵了一架……”柳香嵐的注意力卻沒放在皇帝與皇后吵了什么,而是問道:“蕭溍回來了,宓月那小賤人呢?
跟他一道來了?”
書芳搖了搖頭,“奴婢不曾聽聞皇長孫帶了女人回來。”
“如此說來,宓月那小賤人被豫安郡王給始亂終棄了?”
柳香嵐瞬間心情大好,吩咐書芬說道:“你留在宮里,讓小廚房那邊多做幾個下酒菜,待本宮回來,得喝上幾杯慶祝一下。”
書芳提醒說:“娘娘,皇帝還病著呢,若是這會兒傳出您喝酒的事,只怕會被其他宮里的賤人告到皇帝那兒去。
這宮里盯著您的眼睛,可多了。”
“就說本宮憂心皇上的病情,夜不能眠,借酒消愁,好不憔悴……”柳香嵐手扶著額頭,無力地靠在書芳身上,虛弱得仿佛隨時會暈了過去。
如此一路到了漢陽宮——滿頭花白的皇帝坐在龍榻上,燭光下,除去一身龍袍,臉上染著病色的皇帝跟普通的老人沒什么區別,頹敗而蒼老。
“陛下——”柳香嵐腳步虛浮地奔了進來,撲在龍榻上,雙眸含淚,疼惜地凝視著皇帝,“陛下,您莫要難過,哪怕所有人都離棄您,媚兒都會永遠陪在您身邊,不離不棄!陛下,看到您難過,媚兒這心就跟被刀子剜一樣,疼得都不能呼吸了。”
皇帝見來的是他最為疼愛的妃嬪,打起了幾分精神來,“媚兒莫哭,朕沒有難過。”
柳香嵐掩臉而泣,抽噎道:“媚兒都聽說了,皇后娘娘不顧您身子剛好,跑來氣您鬧您,皇后娘娘實在是太過份了,她怎么能如此對陛下?”
“皇后她……”皇帝伸手拍了拍柳香嵐的單薄柔弱的肩膀,嘆道:“皇后這些年也過得苦,她心里的苦,朕都知道。”
“可是,太子都去了這么多年,皇后怎么還揪著以前的事不放?
太子不幸去了,難道您身為父親心里就不苦嗎?
皇后娘娘總拿這事鬧您,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柳香嵐拿帕子點著眼角,替皇帝打抱不平說。
不料皇帝并未領情,反而斥了柳香嵐一句,“莫要中傷皇后。”
柳香嵐見這眼藥沒點成,立即眼淚汪汪地拉著皇帝的手說:“媚兒還不是關心您,若不是真心心疼您,媚兒這么講規矩的人,怎么會在您面前說皇后的不是?
陛下,您讓媚兒好是難過,難過得心都疼了。”
皇帝可舍不得心尖尖上的愛妃難過,連忙哄道:“都是朕的不是,朕該罰。”
柳香嵐紅著眼睛,雙眸盈著兩顆大大的淚珠,將落未落,“您明知道,媚兒是舍不得罰您的。
媚兒無父無母,孤苦無依,若不是遇到陛下,只怕這會兒早就零落不知何處了。
您忘了嗎?
媚兒這名字還是陛下取的,就連媚兒的姓,也是跟了陛下姓的,媚兒的命也是陛下給的。
陛下,您就是媚兒的天,媚兒的地,媚兒的命和全部所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