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昀躺在泛著霉味的土炕上第一百零八次嘆氣。
要不是這個身體太虛弱,他現在想去外頭狂奔一圈確認這不是做夢。
他是一個時辰前穿來的,剛接收好小原身的記憶,就等來小原身那渣爹來試探鼻息。
離他裝死過了這么久,按理說那渣爹該帶人來了,他等得都有些不耐煩時,悉悉索索的動靜才從外頭傳來。
“娘,我剛進去確認過,昀哥兒沒氣了。可我們這么做,真的好嗎等婉娘醒來發現孩子死了,會不會發現是我們故意關他三天活活餓死的到時候婉娘還不跟我們拼命”男人遲疑的聲音懦弱又不安,覺得不對,又不敢反抗。
說話的正是小原身的生父錢老二,另一個,看來是錢孫氏,小原身的祖母。
錢孫氏啪的一下不知打在哪兒“你個沒出息的,她病的這么重又沒吃藥還能活再熬幾天就死了,到時候就說是受小雜種的死打擊沒的,這樣一來,焦家可沒人了等焦家那棟青磚大房子和財產歸了你,想要什么婆娘沒有”
“可婉娘婉娘她平時還挺孝順的,昀哥兒也乖”錢老二有點舍不得焦婉娘。
當了這么多年夫妻是一,二是焦婉娘貌美,孩子死了還能再生,他入贅后孩子是跟著焦家姓,不算他錢家的種他也不真的傷心。
錢孫氏哭嚎一下拍著大腿,“孝順要是孝順會眼看著老婆子一家住土胚房,她放著那棟青磚屋不接爹娘一起過去住你也瞧見她那病怏怏的,活不過幾天,肯定不能生了,這小雜種姓焦養一個不是錢家的子嗣,還放著這大好的日子,你忍心爹娘吃苦受累,你吃香喝辣不孝啊”
說著,錢孫氏使勁兒錘著錢老二的胸膛。
錢老二不敢躲,他最怕他娘說他不孝。
再想到娘說以后讓兄弟家子嗣給他養老送終,那那他就聽娘的
大不了拿了房子和錢再娶個婆娘
可想到一件事,他渾身一哆嗦,“娘聽范兄弟說昨個兒隔壁村一家娶親,新娘子花轎到的時候無緣無故慘死在轎子里,渾身都是血,昌陽縣衙都來人了,還沒抓到兇手,不會查到我們這吧”
錢孫氏臉色一變,可都設了局,她不甘心放棄這大好機會,咬咬牙“怕什么又不是我們村的,再說,這小雜種是真的凍死的,查也查不到我們趕緊的等會兒天亮來人就遲了”
焦昀黑臉聽完他們怎么甩鍋餓死原身的事。
等腳步聲遠去,一雙眼亮得驚人,知道他們的計劃才好見招拆招,想甩鍋想得美
天稍亮起時,焦家村村民要去地里,會經過焦昀所待的破房子。
這是焦家以前的老房子,早就廢棄,卻離村頭很近。
村民上工前,錢老二去而復返,一進來,也不看土炕上的尸體,把手里籃子一松。
籃子摔在地上,專門為了演戲放得一碗雞湯和饅頭粥就這么灑了一地,摔得粉碎,聲音聽得錢老二肉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