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仵作笑笑,還是小孩子,這就累得不想說話了,看來是剛才說話說多了。
陶仵作這么一笑,焦昀干脆直接用腦袋在他肩膀上蹭了蹭,像是撒嬌又像是不好意思。
只是一直都沒說話,陶仵作也沒當回事,把人又往上托了托,讓他趴得舒服些,這才繼續邊走邊觀察有沒有之前沒注意到的,走到一半,發現小孩又用小手敲了敲他。
陶仵作以為他餓了,把之前婉娘臨走時給昀哥兒準備的幾顆酥糖剝了一顆往后遞過去。
小孩果然接過來,吃了起來。
陶仵作松口氣,剛要繼續把其余的糖放回去等下小孩貪嘴了繼續給他吃,只是放到一半,他的動作突然一愣好像從剛剛開始昀哥兒就懶得說話,一直只是拍拍他,可他卻懂得他的意思。
因為在這個情景里,只有這種可能。因為熟悉,所以小孩不用開口他也知道,但是如果不熟悉呢那開口就沒問題了,或者,如果很清楚當時那種特定的情況下不出聲也能代表的意思,那就不必出聲。
可為什么不出聲呢除非,她不想讓人聽到她的聲音。
陶仵作再聯想到之前沒有聞到任何血腥味,突然停下步子,激動的差點跳起來,他知道之前一直覺得哪里不對的點在哪兒了,太好了
陶仵作沒忍住又給焦昀剝了一塊糖,“昀哥兒你可真是我的小福星”
幸虧這次帶著昀哥兒來了,否則要不是小孩累得快,他還想不到這個一直被忽視的關鍵點
焦昀默默接過酥糖一口吃了,笑笑沒開口,繼續裝累,看來,陶仵作是抓到他提醒的點了,既然這樣,那剩下的相信陶仵作也都能發現。
畢竟想通這個關鍵,其余的隱藏都無所遁形。
陶仵作想通這一切,打起精神,腳程加快,既然死者不是在路上遇害,也就沒必要在這里耽擱,他到了梨花村入口停下,站在那里沒進去,他在等,等另一個新婦的花轎過來。
這次王家為了省事請的是同一個媒人,除了新婦娘家跟來的人之外,從轎夫到媒婆都是同一批。
陶仵作本來就想重看一遍抬新婦過來的場景,之前是想找線索,現在則是找兇手。
焦昀趴在陶仵作肩頭裝睡,陶仵作已經知曉關鍵,可沒找出之前要是有個萬一,婉娘雖然看了陶仵作的任職文書怕也擔心,這次焦里正怕是也會過來,到時候自然也會把他帶離陶仵作身邊,可如果他睡著了,焦里正也就不便抱他走。
果然,焦里正是先新娘的花轎過來的,徑直走到陶仵作面前,面帶微笑,“是陶先生吧我是焦家村里正,昀哥兒他娘托我帶孩子一起回村子,就不麻煩陶先生了。”
陶仵作倒是沒懷疑焦里正身份,畢竟這里村挨著村,彼此都認識,他回頭看看睡得香甜的孩子,不忍心,“左右都要吃酒,我在這里等新婦的花轎過來,還得一會兒,先讓他這樣趴著睡吧,稍后吃酒時再交給里正也好。”
焦里正遲疑一番,可看趴在陶仵作肩頭微張著嘴眼睛緊閉睡得香的小孩,“那就這樣,只是辛苦陶先生,我還要去一趟王家,那就宴席見了。”
陶仵作送走焦里正沒多久,花轎終于離吉時還有半個多時辰吹吹打打過來了,陶仵作立刻打起精神,焦昀也這時姍姍醒來。
陶仵作看到焦昀醒,暫時顧不上他,把兜里的酥糖放到他手里,就專心致志等著花轎靠近。
為首的是兩個吹奏的、兩個敲鑼的,接著是媒婆馮婆子、兩個新婦的娘家人,之后就是抬著花轎的四個轎夫,后面則是抬嫁妝的,是隨時找來的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