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什么主人,這屋子早就空了很多年了,聽說這院子是以前府里一個得寵姨娘的院子,楊老爺過世之后,姨娘被送到莊子,這里就沒人住荒廢了不對,我跟一個孩子說這些做什么”陶仵作邊往外走,就在一只腳踏出門檻時。
焦昀歪頭一愣,“咦,不會啊,你看那床榻和桌子還有梳妝臺干干凈凈的,怎么像是空的,陶哥哥你又騙小孩子是不是”
他的話讓陶仵作已經賣出去的腿收回來,他反射扭頭一看,之前沒太注意,因為荒廢所以先入為主,可這時被提醒,陶仵作把焦昀放下,走到不遠處的梳妝臺前,再是桌子上,果然干干凈凈的,甚至是空的床榻,上面竟然還放著一床薄被。
陶仵作臉色微變,總覺得奇怪,這里既然有人住,為何楊家又說沒人
在陶仵作站在床榻前瞧著那疊的整整齊齊的薄被發呆時,焦昀不動聲色走到他身后,望著那薄被子,再回頭看了眼那燈籠的切口,聯想到那碎的不正常的玉鐲,腦海里閃過一個大膽的想法。
只是這想法若是證實,怕是之前的證詞又要全部推翻重新來過。
可這直覺太強烈,他不好出面,只能賭一賭。
若是真的,至少對陶仵作這邊破案是個關鍵的證據,因為很可能兇手巧妙把龔氏出事的時間往后推遲,避開真正的作案時辰,讓自己有不在場的證明。
焦昀焦急地想著怎么才能提醒到陶仵作,視線一掃,落在懸掛帷幔的鉤子,眼睛一亮,他丈量一下個頭,重新回到桌邊。
這才邊喊陶哥哥邊朝陶仵作跑去,到了近前,腳下一個踉蹌,手腕剛好搭在床幔的掛鉤斜往上的綢帶上。
他的驚呼讓陶仵作轉過頭嚇一跳,趕緊一手扶住他,一手就去拉扯纏住他手腕的床幔,把鉤子一放,床幔落下,鉤子落回床邊,虛驚一場。
焦昀適時捂著手,低著頭自己呼呼,“幸虧沒紅印子,否則娘該擔心了,謝謝陶哥哥救了我。”
陶仵作看小孩這么懂事也不忍心說他,剛要擺手說沒什么下次讓他注意,卻一愣紅印子還有那繩子
他突然想到什么,猛地站起身,像是確定什么,走回到那個破的燈籠前,望著斷裂的繩索一段,拿起來仔細瞧著,等摸著那一半平滑的斷口,突然回頭盯著之前攏床幔的鉤子上的繩子,再來回看看,突然大笑一聲,“昀哥兒你站在這別動千萬別動啊”
說罷就跑出去,“大人,我們都錯了兇手的犯案時辰推斷可能有問題”
焦昀聽到這一句,輕輕吁出一聲,搞定了。
陶仵作急吼吼跑出去,他平時一向穩重,侯大人想念叨幾句,可想到他的身份,只能頭疼“陶先生,你在說什么”
陶仵作卻已經一手提著扯破的燈籠,另一只手則是拿著繩子的一截,“大人你看這里。”
侯大人掃去一眼“這燈籠怎么不是龔氏出事時不小心扯下的”燈籠上布滿灰塵,上面還有幾個指印腳印他們來時就這樣,大概是出事后仆役把人放下時不小心碰到留下的。
陶仵作把繩子的一截往前又湊一湊“大人我說的是這個,你仔細瞧瞧,這繩子斷口真的沒問題”
侯大人看陶仵作說得認真,表情也凝重下來,他湊過去,仔細查看,這么一看,的確有哪里怪怪的“這個切口這里似乎太過平整。”
陶仵作“不是似乎,是真的平整。大人你再等等。”他說罷,讓侯大人拿穩燈籠,速度跑去龔氏出事的石階,探出頭,費勁伸出手臂,把那些不起眼的玉鐲碎片都撿起來。
侯大人意識到什么,看向幾個衙役。
他們也去幫忙,等所有碎片都撿起來,陶仵作把玉鐲放到空地旁的石桌上,拼在一起。
除了零碎的無法拼湊,大致的形狀卻是可以。
他拼湊完,仔細檢查摔碎的缺口,終于知道找到一個極為平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