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陶仵作看到嘴里發黑,第一反應就是吃了點心中毒而亡,更何況,陶仵作檢查過指甲,十指指尖也發黑,這才并未懷疑是死后才喂的毒。
看來兇手倒是個行家。
不過即使如此,還有一種辦法,能證明丑姑到底是死后被喂了毒,還是死前吃下的。
那就是銀針來試毒,如果是死后喂了毒,那只有嘴里能檢查到毒物,可喉嚨以及胸腔卻沒有。
若是后者,那都會變黑。
陶仵作剛剛試著掰開丑姑自己握著脖頸的手沒能弄開,丑姑是半夜出的事,到現在有七八個小時,也就是三四個時辰,尸體完全僵硬。陶仵作也怕損壞尸體,這才打算等死后十五個時辰后等尸體開始軟化后再拿下手進行重驗。
焦昀也相信屆時陶仵作會查出,可要等這么久,這其間很可能會發生各種意外,可能找到兇手的證據也可能會銷毀。
所以,他得提前驗證到底是死后被喂毒,還是死前中毒。
焦昀卻又不能直白告知陶仵作,之前提醒還好,可這種專業性的,他一個孩子不可能知曉。
焦昀想了想,看了眼根本對外界沒任何反應的柏哥兒,雖說此舉魯莽些,可一則柏哥兒也需要郎中來瞧瞧;二則剛好能借用一下只有郎中手中才有的銀針。
想到這,焦昀站起身,轉身就跑了出去。
“昀哥兒”婉娘想抓住他,卻被他跑沒影了。
焦昀去了村里郎中的家。
郎中沒來看熱鬧,他是大夫早就看慣生死,所以對丑姑那邊出事,他還在曬著家里的藥草。
郎中看到他跑來,還挺詫異,“昀哥兒怎么跑這么急,是誰病了”
焦昀氣喘吁吁的,并沒直接提及銀針的事,而是道“對啊郎中叔叔,是柏哥兒,他被丑姑的死嚇到,整個人都傻了,渾身都僵硬了,我聽人說要用針扎一扎刺激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哦叔叔你快些,我怕柏哥兒會死”
他說著,低著頭,在郎中看不到的地方假裝抹著眼睛。
郎中眉頭深鎖,他只知曉丑姑出事,沒想到柏哥兒這孩子也受到影響。
郎中很快去拿了藥箱跟焦昀去了丑姑家。
陶仵作正打算先把尸體抬出來,因為丑姑雙手僵硬掐著脖子,加上還有個小孩,暫時更詳細的只能等抬回衙門。
不過現在不確定是別人毒殺還是自殺,還要重新盤點一番房子里的可疑點。
郎中過來說明情況,陶仵作一拍腦門,“對對對,先給孩子瞧瞧。”本來他是想一起帶回衙門,讓縣衙旁的坐堂大夫給瞧瞧。
倒是忘了松郡村也有個郎中。
郎中過去,檢查一番,柏哥兒還是保持著之前的動作,一動不動,瞧著怪嚇人。
他打開藥箱,找出銀針包,打開,摸準柏哥兒的穴位,打算扎一扎。
久了,他也怕這孩子出事。
郎中一手找著穴位,一手去拿銀針,焦昀主動提議幫他拿,小心翼翼接過又拿回,等郎中扎完最后一根松口氣時。
焦昀故意裝作不知,依然又拿了一根。
郎中道“不必了,已經夠了,稍等片刻,看看他會不會清醒。”
焦昀應了聲,他是蹲在那里,把銀針放回時,裝作蹲的腳麻,一下子撲到尸體上。
郎中和陶仵作嚇一跳,伸手去撈焦昀。
焦昀是撈到,就聽焦昀眼圈一紅,“不好了,銀針”
因為這里雖然挨著門能看到亮光,可到底擋了人,旁的能看清,這么細小的銀針剛才還真沒注意。
焦昀讓到一旁,才看清銀針剛好側著避開丑姑掐著脖子的手,從指縫精準扎進丑姑的脖子。
陶仵作看焦昀內疚地低著頭,趕緊伸手拿出來,本來剛想還給郎中,可一想丑姑是中毒,這銀針怕是要黑不能用,結果,等收回的一瞬間,點頭瞥見根本沒變色的銀針,陶仵作動作乍然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