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孫氏本來聽到一天兩天還得意,等后面的三年五載一出,渾身打著擺子,開始哭嚎“我們錢家沒錢啊,窮啊,這不是要了老婆子的命嗎”
跟來的幾個相鄰噗嗤一笑,嘲諷“沒錢錢家的你這話可就不對,之前是誰一直跟我們炫耀,說你們二郎是個有本事的,找個媳婦不僅有錢,雖然改了姓,可一出手就是二百兩聘禮怎么,這才半個多月吧這二百兩就沒了你家這是吃銀子呢”
錢孫氏被噎了下,狠狠瞪向那幾個長舌婦。
幾人不甘示弱,早就看不上這種妖里妖氣心思歹毒的老虔婆。
范里正這會兒終于回過味來,他到底見識多,剛剛是被帶偏,這時多看郎中一眼,再瞧著撒潑打諢的錢孫氏,心里有了計較。
原本里正也在愁柏哥兒的去留,各家各戶也都不想出,畢竟多養一個孩子到底吃力,可沒想到這邊還沒想到辦法,錢孫氏倒是先惦記遺孤的房子,既然她都敢這么做,這次吃個虧也讓她漲漲記性。
剛好,柏哥兒的去留若是多出這五十兩,那以后到底能活下去。
范里正想通后,慢慢開口“郎中的意思我懂了,柏哥兒命苦,年紀小的時候沒了爹,如今沒了娘,孤苦伶仃。未曾想,竟有這種毒婦,竟是連一個孩子唯一的庇護之所都要搶,甚至把人弄成如今這般生死不知的情況。錢家的,去讓你家當家的過來,我有話說。”
錢孫氏臉色一變“里正,我不”
范里正越過她,直接看向一個鄰居“你去喊錢老漢。這事,他個當家的不能不露面。”每次都只想當好人,讓錢孫氏沖鋒陷陣,哪里有這么便宜的事
錢老漢很快被帶來,他路上聽聞這事臉色就不好看,跟著來的還有錢大郎錢招福,也就是錢大寶錢二寶的爹。
范里正等人到齊,“錢老漢,你是錢家的一家之主,這事錢孫氏做不了主,那我這個里正跟你說道說道,你自己拿個主意。”他敲了敲手里的旱煙,“如今柏哥兒這樣,需要醫治,那我就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個,柏哥兒這情況,何時醒來還不清楚,可如果真的像郎中說的三年五載還不醒,到時候只會是個拖累,他又已經沒了父母,著實難辦。所以,這第一個選擇就是你們錢家直接掏五十兩,也就是前三個月的湯藥錢,算是徹底解決這件事,日后無論柏哥兒是幾天就醒了,或者三年五載醒了,都再跟你們無關;當然,你們要是不愿意,那就是第二個選項,按照三個月一次的湯藥錢來算,一次五十兩,直到這孩子醒來,當然,如果真的幾天就醒了,那要看看以后有沒有別的后遺癥,日后這孩子有個身體不適,也需要你錢家負責。”
錢老漢錢大郎等錢家的臉色不好看,這還沾上他們了
范里正哪里不知他們的心思,可既然他們先惦記柏哥兒家的,還在人家親娘尸骨未寒做出欺負遺孤的事,這個虧他們就要吃
錢老漢咬著牙,也看出范里正這是給柏哥兒做主了,即使真的選了第二個,幾天后可能醒了,可日后只要有個不適就讓柏哥兒裝作是后遺癥,以后這大半輩子豈不是都需要他們錢家負責
錢老漢沉默不語。
錢孫氏在別人面前張牙舞爪的,在錢老漢面前像個鵪鶉。
范里正“怎么樣想清楚了嗎選第一個還是第二個,選第一個那我也會給你錢家寫個承諾,由郎中當見證人,都摁上手印,到時候柏哥兒如何都跟你錢家再沒關系。”
錢老漢咬咬牙“我們選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