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娘心頭都是澀意,遠遠朝著陶許棠福福身“陶大人。”
聲音頗為拒人于千里之外。
陶許棠沒敢上前,有種近鄉情怯的感覺,明明這幾年一直想見,可真的到了眼前,卻又不敢靠近,半晌,才輕聲怕驚到她般喚了聲“焦夫人。”
婉娘又福福身,這次沒回答,而是看向焦昀和聶柏昶“你們兩個還不過來時辰不早了,改回了,別打擾陶大人回去歇息。”
焦昀望著還傻站著的陶許棠,恨鐵不成鋼,沒見到人的時候借著他這個徒弟的名義送禮物倒是挺利索,這會兒跟鋸嘴葫蘆一樣,他偷偷從后頭推了陶許棠一把,瞧瞧,有這么上趕著跟人當兒子的么
同時頭一歪,半靠著聶柏昶身上“完了,娘我被侯大人灌了兩杯酒,頭暈,聶小柏你、你扶著我點,我走不動道了。”
聶柏昶幾乎是在他倒下的瞬間把他攬住肩膀,讓他能盡量把身上所有的力道都落在他身上。
焦昀也沒跟他客氣,畢竟要一邊歪歪扭扭走著邊演戲,的確挺考驗人,邊裝著,還要一心三用朝被推一把踉蹌一下回頭看他的陶許棠呲牙學啊。
不會撩,可學總會了吧
陶許棠終于回過神,可到底這么多年學的禮節讓他做不出失禮的事,勉強站好后,可還是虛虛捂著頭,裝作頭疼不已的樣子“侯大人自己也喝倒了,被他灌這幾杯,昀哥兒你這一提,我也覺得自己這頭疼得厲害,不過還能撐。柏哥兒你一人能扶住嗎要不要我幫忙”
“師父你還是先操心自己吧,你這次回來也沒不知帶個下人,不行帶個老仆也行啊,等下看誰給你熬醒酒湯,萬一夜里怎么著都”
“昀哥兒不許胡說”婉娘已經走到焦昀近前,看聶柏昶扶得穩才松口氣,聽到他越說越不像話,趕緊阻止。
焦昀無辜“娘我頭疼,你回去給我熬醒酒湯唄。”
婉娘“都說不許你喝酒你還喝,不給你熬”
焦昀邊靠著聶柏昶,邊輕扯婉娘的衣袖“好娘親,我頭真的很疼。”
婉娘到底擔心,之前不過是氣話“行了,回去就給你熬,下次不許這般貪杯。”
婉娘一晚上心思飄忽壓根沒注意焦昀喝沒喝,可焦昀都這么說,她還是信了。
焦昀趁熱打鐵,邀請陶許棠“師父,你也喝一杯你被侯大人灌得可比我多。”
陶許棠偷偷看婉娘一眼,隔了兩個人,他沒敢多看,想了想,搖頭“還是不必了。”
焦昀“那師父你住哪兒你這是剛到吧”
陶許棠“這還沒找到住處,等下去梁大的鏢行隨便跟人擠一晚。”
“這哪兒行啊他們晚上有時候臨時出鏢,都是大男人也不會照顧人啊,要不你去我家酒館隔壁客棧開間上房好了,剛好能去酒館坐坐,等娘熬了醒酒湯你喝一杯再走。”焦昀與陶許棠一唱一和,一個勸一個遲疑,最后,齊齊偷瞄婉娘。
婉娘這會兒哪里不懂她這是被這臭小子胳膊肘往外拐了,瞪他一眼,心里窩著氣,想瞪陶許棠一眼,可等這么近距離看到他眼下的青黑,到底還是松了口“陶大人,也來喝一杯醒酒湯吧。”
陶許棠哪有不應的道理“這那就叨擾了。”
焦昀偷偷瞅他一眼老陶啊,什么叫那就叨擾了,你這會兒心里美著吧機會我給你創造了,要是把握不住解釋清楚,到時候就等著追妻火葬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