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酒宴喝得差不多時,隔壁桌女眷那邊,侯夫人終于開了口,“行了行了,兩個小輩明日還要啟程回昌陽縣,你這一個勁兒的灌,當心不舒服,柏昶啊,你這次得了解元,你婉姨回去肯定特別高興。”
聶柏昶朝她拱手笑笑。
焦昀抬起手搭上聶柏昶的肩膀,笑瞇瞇的“夫人說得對極了,我娘可就等著這一天呢,不過我娘說了,聶小柏一瞧就是個聰慧的,以后是有大學問的,我就不行了,我這就不是讀書的料,幸虧聶小柏出息,也算是全了我娘的心愿。”
侯大人并不知侯夫人受人所托打算保媒,他跟婉娘他們也熟,好奇“心愿你娘有什么心愿”認識這么多年,他咋不知道
焦昀聞言,晃了晃手里的酒杯,故意長嘆一聲“這說起來都好久的事了。”
他這語氣加上這故作深沉的模樣把眾人的好奇心跟釣了起來,尤其是酒過三巡,大家這會兒正是酒酣后勁兒回味的時候,“哦說說看”
焦昀就等著這一句,他想了,這些人怕不會主動來說,畢竟是女方,還是矜持的,那只有讓侯夫人開這個口。
只要讓侯夫人開不了這個口,那今個兒這些桃花也就擋了回去,等明個兒他們都回昌陽縣了,下次再來可就是明年進京后,問題是到時候聶小柏萬一得了個好名次給皇帝給賜了官,指不定要去哪兒,要是能留京最好,若是不能也不一定會來青州府。
焦昀拍著聶柏昶的肩膀“聶小柏他娘以前還在的時候,是被大戶人家收養的,所以會識文斷字,后來孤兒寡母將聶小柏養大,就希望他是個有大出息的,可后來我娘那時候就在墳前說過,一定要完成她的心愿,也就把聶姨的心愿當成她自己的。
她這些年也把聶小柏當成親兒子看。都說先立業后成家,為了這個目標,你看我都孤家寡人,就為了能將聶小柏培養成才,不過好日子也快到了,等明年要是聶小柏能更進一步,我娘也算是了卻心愿,就可以給我說親事了,等我這個兄長成了家,之后就可以考慮柏弟的婚事了。”
他突然提及這個,無心之人聽到重點自然在聶柏昶的娘的心愿上,而有心人,比如侯夫人以及她身后那些想以婉娘為突破口詢問親事的,就直接被堵了回去。
人都說了,要先立業再成家,還要等焦昀這個兄長成了婚之后再考慮他的。
若是別人焦家娘子說的可能無所謂,可焦家娘子一手把聶柏昶養大,她的話那聶柏昶必然是會聽的,那今晚上如果再提,那就是自討沒趣。
侯夫人不傻,她在昌陽縣待了這么多年,婉娘可從來沒要求過這個,之前還特意找媒人給焦昀說親,只是這孩子不樂意。
可既然了解,也就聽懂焦昀這話里的深意,她了然之后,雖然覺得可惜,不過想想聶家小子是個有大出息的,日后進了京,這婚事可指不定就不是他一個人能做得了主的。
她也是昏了頭,被方家夫人一說就打算提一提,可若是對方有心,即使等明年到了京里自然會去見方大人,到時候讓他們自己操心吧。
焦昀直接在侯夫人先開口之前把所有的話都堵了回去,侯夫人之后也就沒再提及這話頭,其余女眷對視一眼,他們自然更加不好開口。
焦昀和聶柏昶等酒宴一結束,就以醉酒為由先出了府,到了府外,直接上了馬車就回家了,連給方夫人以及方湖靈機會都沒有。
等回到院子,被風一吹,焦昀坐在院子里的石椅上,才覺得多喝兩杯有點暈,只是心情莫名不錯,手臂撐在身后的石桌上,挑眉看著聶柏昶“這次可是我救了你,要怎么感謝我”
聶柏昶卻反問道“你想要什么謝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