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聶柏昶裝作不解。
田倚林壓低聲音,卻又剛好能讓四周的人聽到,“你說怎么了他怎么跑過來了不是說銀錢是你這兄弟給你的,怎么還要要回去你們分家了”
聶柏昶明白他的意思“就是鬧脾氣了,我之前怕進京路途太遠累著他,就撒了個謊沒讓他來,他也不知怎么知道了,就追了過來。”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真的是要債的,可他這生了氣可怎么辦”田倚林順著往下說。
聶柏昶揉揉眉心“先哄哄吧,左右離進京趕考還有時間,等哄好明日送他回去我們再啟程。”
田倚林假裝只能如此。
于是,兩人“商量”好之后就去柜臺再開一天的房。
等他們上樓,坐在那里的二十多人沒動彈,為首的那桌對面屬下偷偷看老大怎么辦
如今這是走還是不走
為首的人略微朝柜臺抬了下下巴。
那屬下又去定了一日的房。
左右他們這次的目的只是殺了這個聶解元,多讓他活一日也無妨。
焦昀臉色不郁,坐在房間里本來很累,卻沒躺下。
他剛剛沒提之前聶柏昶騙他的事,雖然只是一瞥,可客棧大堂里莫名出現這么多人,若是平時他只當是過往的商人隊伍或者別的,可他吃飯的時候,那些人不動聲色看過來被他捕捉個正好。
這些人怕是目的不簡單。
聯想到之前聶柏昶騙他的事,這二十多個人目標是聶柏昶
可聶小柏何時惹到這種人
焦昀等了沒多久,兩人過來了。
焦昀打開門,看了眼,演戲重重哼了聲,沒給他們好臉色,這才往回走。
聶柏昶和田倚林進去。
田倚林進去后,卻是沒去桌旁,而是警惕躲在門后的擋板,耳朵貼著門板仔細聽,確定沒人跟來,才松口氣,走過去。
焦昀坐著喝茶,聶柏昶站著。
田倚林覺得氣氛怪怪的,不僅如此,兩人之間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這兩兄弟關系是不是太好了點
如果是他知道被騙對方不想讓他進京,他肯定也就不進了,結果,這位焦公子竟然還追來了
聶柏昶嗓子有些啞,他張張嘴,垂眼帶著貪念瞧著焦昀,原本以為之前那一眼是最后,沒想到他們還能再見。
“抱歉我不該騙你。”聶柏昶知道這件事要解釋,甚至還要想辦法讓焦昀明日之前離開這里。
可他同時又很清楚,如果真的告知焦昀真相,他絕不會離開,甚至還會陪他共生死。
焦昀喝茶的動作一頓,面無表情“你抱歉什么,我跟你不熟。”
這話顯然是氣話,要真不熟也就不會這么追過來。
焦昀就是生氣,有什么不能攤開說,非要跑,有什么好跑的他來的時候是這樣想的,可等想到樓下那二十多個人,眉頭緊鎖,難道真的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發生了
他抬眼,對上聶柏昶小心翼翼又帶著不安的目光,大概生怕他真的生氣,連呼吸都放輕了。焦昀瞧他這模樣,又忍不住心軟。
焦昀暗罵自己沒出息,還是指了指對面的位置,“坐吧。還有這位公子,一起坐下吧。”
等兩人慢吞吞落座,焦昀才看向田倚林,“不知這位公子怎么稱呼以前怎么沒見過”說是公子卻也不對,對方蓄著胡子,瞧不出年紀。
田倚林笑笑,“焦公子,鄙人田仁奇,與你是一個地方的,不過是武淳縣過來的。”田倚林從剛剛焦昀用飯時就在想借口,要打發走這位焦公子又不能泄露秘密,稍微想過,只有這個理由可信。
“武淳縣”焦昀對這個地名倒是熟悉,畢竟就挨著他們昌陽縣,他還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