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昀雖然閑著,卻也在等齊家和大皇子的后招,畢竟寧家這么好被弄垮的機會,這兩位絕對不會閑著。
只是他沒想到齊家這么狠,一上來就直接上大招。
焦昀捏著手里聶柏昶進宮前讓常三送過來的信箋,等看完整個人都是震驚的。
他們之前沒猜錯,齊家和大皇子都出手了,大皇子出手倒是一般,他把這幾年暗地里收集的關于寧家的那些拿不出手見不得光的事都送到了邱大人面前,這些雖然不是大事,卻也不是小事,甚至有的還牽扯到了人命,邱大人去查也能查到一些端倪。
邱大人查了,確定之后,自然會上報上去。
大皇子這些年自然不會只偷偷弄到了寧家的臟事,自然還有別家的,只是他目前不打算撕破臉,根基又不穩,自然是暫時求穩,他目的很簡單,先慢慢借著齊家的手把寧家給弄垮了。
他也了解老皇帝,寧家垮了之后,老皇帝為了求個穩,自然會抬另外一個世家來制衡齊家。
只是他的確把那些推波助瀾將寧家給踩一腳的證據遞了上去,可沒想到齊家能這么狠,直接來了一個猛錘,想徹底將寧家齊根給拔了。
齊家把當年寧家陷害白家謀反的事給遞到了邱大人面前,甚至還有當年一些寧家買通作假陷害的一些證人的供詞,不僅如此,還有一些畫押,筆跡書信往來,甚至還有一些壓根不能抬到表面上說的隱晦的暗事。
一樁樁一件件,完全把齊家給摘了出來,完全都是寧家如何因為忌憚白妃忌憚白家,怕白家日后會超過寧家,所以寧家怎么設計,怎么陷害,怎么讓白家被陷害謀反,甚至連當初白家的人有那些是寧家安排過去的細作都詳細一條條擺在那上頭。
當然,能有這個能耐悄無聲息做出這種事,甚至直接遞上去還把當初明明推波助瀾的齊家給摘的一干二凈,絲毫沒牽扯上一分一毫,這要不是齊家弄上去的,焦昀是不信的。
可老皇帝不知道啊,他當年為了那句“功高蓋主”,為了怕白家真的會有朝一日謀反,當時雖然有些懷疑,可他愣是說服自己忽略了那些懷疑,等證據擺到他面前,他根本沒聽白家人的供詞甚至解釋,很快定了罪。
這些年他一直安慰自己,他沒錯,白家是真的起了異心,可即使他面上如此,午夜夢回,他依然能夢到白妃,那個柔情似水如同解語花一般的女子,她站在那里一襲梨花白的宮袍,突然一把火燒起來,將她的面容燒得面目全非,他像是親眼看到一般,無數次生生嚇醒。
所以等邱大人戰戰兢兢拿著那些證據找來,不知道這些東西到底怎么回事,想詢問一番老皇帝的時候,可邱大人沒想到,老皇帝等看完那些東西,久久坐在御案后的龍椅上沒說話,突然,歪頭就吐出一口血,就這么暈了過去。
一時間,整個皇宮大亂,邱大人心驚膽戰,在劉公公喊御醫的時候,意識到什么,趕緊把那些證據又重新塞到懷里保護好,他有種預感,這些東西怕是真的,如果是的話,看皇上這樣,怕是醒來還能為白家翻案,即使希望渺茫,可當年白老將軍一家對他有提攜之恩,當年他沒能力,如今至少這些得留住了。
老皇帝突然暈倒,消息傳出去,幾位皇子除了還被關著的三皇子都進了宮,寧貴妃一直心神不寧的,尤其是邱大人這么進宮,讓她極為不安,可等瞧瞧派人去邱大人那里打探消息,這人就像是一個鋸嘴葫蘆,什么都不肯說。
老皇帝是在當天晚上醒的,只是朝夕間像是又老了好幾歲,上一次他醒來雖然也虛弱卻性命無憂,這次因為之前寧貴妃為了復寵給他服用了一些藥,平時沒什么,可到了這種情況,他身體的生機就像是撕開一個口子,源源不斷往外溢開,他半睜著眼,一雙混沌的眼珠死死掃過跪了一地的人,他攙扶著劉公公的手臂,往上努力弓著身體,他抖著嘴唇,吩咐:“讓……讓……巖、巖王……進、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