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江斂,紀眠竹向來是有求必應,見狀立馬調轉了腳步走向商場大門。反正想買的東西都買的差不多了,還剩下不少時間,足夠到寬巷那邊再溜一圈,讓江斂做些他想做的事。
然而到了地方,紀眠竹才知道江斂來這的真正目的,竟是為了準備給紀老爺子的壽禮。
江斂進了巷子里頭那間略顯陳舊的店鋪,和周伯敘了敘舊后,沒一會兒便得到了兩個一看就很精巧奇絕的盆栽,出來時,面上還是一派云淡風輕,似乎毫不費力一般,表情十分放松,那是與親近人交談時不由自主流露出來的細節。
“你小子,專會挑好的下手,每次來都叫我肉痛。”周伯吹胡子瞪眼,看起來十分生氣的模樣,然而臉上卻是笑得連褶子都出來了。
江斂也是熟知他的脾性,見狀只是微笑著道了一句:“下回過來時,給您帶好茶。”
周伯一聽,眼睛都亮了,瞬間拋卻了剛才的種種。
“要君山銀針!”
“嗯,”江斂答應得痛快,甚至還補了一句:“管夠。”
紀眠竹聽著他們的對話,知道是已經到了尾聲,于是便自覺來到周伯那邊準備付錢,手還未伸出便被周伯一把攔下。“干什么干什么!不用付賬,送你們的。”周伯擺擺手,他瞧著紀眠竹略微怔愣的模樣,又看了一眼旁處眼神都要黏在紀眠竹身上的江斂,不禁撇了撇嘴,有意無意道:
“要是實在過意不去的話,過年了記得來看看我這個老頭子,就當是抵過這次的賬了。”
紀眠竹雖然覺得這話有點突兀,但看在江斂的面子上還是答應了,答應過年時和江斂過來看看。
周伯狡黠地一笑,江斂也是帶著笑意,二人不經意地對視一眼,盡在不言中。
話說開后,周伯便沒管他們,又坐回了他的椅子上自顧自看著電視,紀眠竹和江斂也先后出了店鋪門,打道回府。
那兩個盆栽后來被專人送到了紀眠竹的別墅,第二天一早,便和紀眠竹所挑選的禮品一同上了車,駛向紀家老宅。
紀眠竹穿戴整齊,和管家交代了幾句話后,便走向江斂的房間,準備知會對方一聲該走了。然而走近了紀眠竹才發現,江斂的房門半敞著,隱隱約約可看到里面的陳設,但卻是看不到人。出于謹慎,害怕貿然進去會碰巧看到不好的東西,紀眠竹還是站在門外敲了兩下門。
“方便我進來嗎?”
里面頓了頓,才傳來了江斂的聲音。
“進來吧。”
紀眠竹心放回了肚子里,大步進門。江斂的房間同第一次見面時沒有多大變化,唯一的改變就是飄窗前多了一盆鳳尾竹,沐浴著陽光顏色蔥翠,看樣子是被主人照顧得很好。而它的主人,此刻正坐在床前,手里攥著一截紗布。
紀眠竹瞧見江斂右手的紗布被松散拆開,左手還別扭地攥著紗布條準備扯下來的時候,瞳孔縮了縮,他連忙走到江斂身邊坐下,溫柔地拉過江斂的手,將那截紗布頭拿到手里,替他把紗布慢慢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