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還有人端著酒趁機來和紀明堂搭話,但姜到底是老的辣,或許是因為紀明堂言語之間實在是太過滴水不漏,他們獲取不到一些有用的消息,很快也便生了退卻的心思,后頭都沒有再來找過,紀明堂因此清閑了好一會兒。
這一清閑下來,他的目光便開始隨性地在屋子里逡巡,看著看著視線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身邊自己的寶貝孫子身上。
紀明堂目光一頓,隨即饒有興致地看兩個小輩互動。
看他們倆竊竊私語,旁若無人地為對方夾菜;看自己孫子為對方噓寒問暖,也看那個叫江斂的年輕人悄悄將自家孫子的手團在掌心。
他不禁感嘆起來,心里像是有一團熱氣那般漲滿。
紀眠竹終究是同以前不一樣了,眼里有光,眉間有神采,渾身一股清潤矜貴之氣。僅僅是坐在那里,便讓人打心底里覺得他貴氣難言,像是老宅后院里的那一片竹林,無風自清雅,和很久之前紀明堂的期望一模一樣。
而這些改變很可能就是江斂帶來的。紀明堂瞧著對方看向自己孫子時眼底深沉的愛意和欲|望,還有其他一些雖掩藏很好但稍稍暴露出來的占有與偏執,既憂心又歡喜,一時間感慨良多。
好半天紀明堂才灑脫一笑。
自己果然是老了,總是忍不住地為小輩擔憂。但這畢竟還是他們的人生,由著他們去折騰吧。
思及此,紀明堂頗為瀟灑地將身前一杯酒一飲而盡,在眾人都沒注意到時悄然離席,撇下一眾嘈雜獨自回去下棋。
壽宴還在繼續。
另一桌的王總恰好正對著這邊,一抬頭便是紀眠竹那張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清晰好看的容顏,以及他與年輕帥哥兩人各種光明正大的曖昧動作,甚至還能瞧得見顧仞的隱約落寞神情,他不由得喜上眉梢。
豪門大戲就著酒,下飯啊!
王總看得目不轉睛,樂得自在,連敬酒應酬什么的也全然忘記了,腦子里只有看戲兩個字。不過他不去找別人,也會有人來找他,沒多時,一杯酒就敬到了王總眼前。“王總在看什么呢,來喝一杯。”
王總恍然回神,端起酒杯回了過去。“沒事,來喝酒。”他刻意避開了這話的回答,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他還是明白的,紀家的好戲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看到的。聰明人才配看戲,這是王總素來的看戲準則。
不過他不說,人家也會自己找。沒費多少工夫,敬酒的那位便循著剛剛王總的視線精準找到了紀眠竹那個方位。瞧清楚那邊的場面后,這人神情就禁不住的一肅。好家伙......紀總身邊......想起來云城里一直以來隱隱約約的流言,他的神情更是變幻莫測,不知是腦部到了什么,他屁股一歪便坐了回去,直勾勾地盯著那邊,連宴會剩下的部分也無心參與了,滿腦子都是渾身冒著黑氣的偏執紀總和他的被迫承受嬌俏小情人。
有人狀態不對,其余人自然也能發現。于是這么一傳十,十傳百,幾乎桌上的大半人都注意到了紀眠竹那邊的不同尋常,個個神情驚恐,互相看了看,皆能發現對方眼里的震驚。
好家伙,他們直呼好家伙。
于是接下來的時間,這一桌上的人都陷入了紀眠竹的怪圈,除了依舊看得津津有味的王總,他們都是不想再注意那邊,但又過濾不掉那邊的強大存在感,一副“我好想逃,但逃不掉”的復雜表情。
壽宴上的人都是非富即貴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經此一遭回去后,他們對于壽宴上的一切都唯唯諾諾,似乎是發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只有少數幾個愛嚼舌根的稍稍透露了一些,于是云城內關于偏執紀總的流言再度刷新:
聽說紀總不僅把小情人帶回紀家當著紀老的面醬醬釀釀,而且連出席壽宴素來潔身自好的顧影帝都與他關系匪淺不一般,為他神情落寞黯然傷神。
家里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不愧是他,偏執紀總!
作者有話要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