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紀眠竹琢磨著如何介紹江斂這個存在時,自腰間忽地就傳來一股強勁又熟悉的力道,像是終于忍不住了一般,隨后是更加熟悉的氣息,席卷而來。紀眠竹還沒反應過來,便已經從魏云寬的禁錮中走了出來,轉而被另外一個人攬在懷里。
腰上的那條胳膊十分的富有力量,也與他身體十分的契合。紀眠竹一偏頭,看到了一截線條優美又隱含鋒利的下頷線,是素來沉默寡言的江斂。
不知對方是何時從窗簾那邊走過來的,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從魏云寬的手底下悄無聲息地把自己帶出來的。
懷抱有些溫涼,卻又到處透著熟悉,即使是主人此刻神情冰冷氣勢勃發,卻也讓人打心底的放松。
不知為何,紀眠竹忽然就安定了下來,莫名的煩惱擔憂消失無蹤,連帶著腦子都跟著清明了不少。他想了想,最終還是采用了一貫的說辭:“這是江斂,是我最重要的人。”
江斂忽地就笑了笑,一閃而逝。
聽見這句話,在場的其余三人面色都微變起來,目光都放在了再度沉默下來表情冷漠的江斂身上,含著打量,似乎想知道這人憑什么能擔得起“最重要”這三個字。
一時間,硝煙味道濃重,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壓根不是紀眠竹沉穩大氣的總裁辦公室,而是什么刺激戰場一般。
江斂全都漠視過去,只有攬著紀眠竹的手仍舊平穩不動。
紀眠竹見大致介紹完了,又注意到走廊盡頭拐角處不時掠過去的員工,以及那邊投過來的好奇視線,不禁朝尚且還站在辦公室大門處的顧仞和魏云寬招了招手。
“站在這也不好說什么,都進來吧,先坐下。”
說著,他便率先走向里面一側的沙發。
當然,是帶著江斂一起。
紀朝樂也從旁邊的辦公桌往這邊走,緊緊跟在紀眠竹屁股后面,看似很乖巧實則情緒外露,手攥緊又放松,帥氣又可愛的臉上神情不斷變化,氣憤異常,一副想扯開前面貼在一起的兩人,又怕惹惱了自家哥哥的樣子。
顧仞和魏云寬見到紀眠竹這么說,也便前后腳的一同跟了進來,只是互相抱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敵意若隱若現。
三人先后坐下。
各懷著各的心思。
紀眠竹把江斂按在沙發上坐下,隨后又從他的懷里微微掙脫出來,去給這幾位難惹的貴客倒水。臨走前還在江斂手上拍了拍,就怕對方這個大冰塊好不容易有要融化的趨勢,結果一個不對又飛速冰封。
他拿出幾個茶杯,又拎起茶壺摸了摸。
還好,大概是宋巖不久前才來過的原因,茶壺還是熱的。紀眠竹將幾個茶杯擺好,依次倒水。
做完這一切后,他直起身子,目光逡巡,想找個地方坐下。
目光始終放在自家哥哥身上的紀朝樂,敏銳地覺察到了他的心思,連忙往旁邊撤了撤,手拍著自己身邊的位置,身后無形的尾巴熱切的搖擺,連聲招呼。
“哥,看這里,坐我這邊!”
紀眠竹視線落過去,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另一道聲音就緊跟著響起,聲線微揚,既輕佻又透著絲不悅:“作為多年的好友,阿竹不應該坐我這里嗎?”說完,魏云寬掃了一眼心里想法全都展現在臉上的紀朝樂,似有若無地哼了一聲,勢在必得。
卻沒想到一旁溫潤有加的顧仞也跟著出了口。
“我這邊空間大一點,紀總還是到這邊來吧,也坐的開。”
魏云寬頓時面色難看起來,盯著顧仞,淺淡的瞳孔流露出幾分異色,逼得細碎的太陽光更加不敢靠近。顧仞也不甘示弱,溫潤又平靜地回看過去。一時之間,硝|煙味道更加濃重,似乎雙方都要拿起武器,短兵相接,要發生戰爭了一般。
紀眠竹有些無措,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江斂。
卻只見江斂壓根不關心那邊的混亂,只是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安靜到了極點,也危險到了極點,眸底漸漸染上瘋狂的色彩,恍惚間紀眠竹都能聽見他心底的想法:
坐我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