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紀眠竹果然如他說的那樣,黏在了江斂身邊,一日三餐都不曾離開,連處理工作,都要宋秘書送東西過來他陪在江斂身邊處理,把江斂高興的身后無形尾巴都搖了起來,就差到處炫耀自家寶貝的黏人了。
不過也沒法炫耀。為了不打草驚蛇,也為了不讓親人擔心,紀眠竹第一時間就把兩人出過車禍的消息封鎖了,知道這件事情的人數寥寥無幾。
他開始出手對付紀云川。
因為有充足的準備,還有從自家男朋友手里得到的證據,以及魏云寬這段時間無私的場外援助,所以沒花多少時間,紀云川便落了網,連那家子公司都被查封了。江斂傷愈出院那天,剛好是紀云川被逮到警局,警方派人通知紀眠竹的日子。
“紀先生,您要來警局一趟嗎?”電話里負責這件案子的張警官提議道,他看了一眼審訊室里交代完謀害親侄子動機和思路的儒雅男人,只覺得心間發涼。
因為這個中年男人在交代過程中全程沒有歇斯底里,也沒有過激舉動,問什么說什么,平靜到不可思議。就連自己出去,通知那位被他謀害未遂的紀總,這個男人也沒有多余的話,只在他按下號碼時朝這邊看了一眼,復又收回目光。紀云川坐在暗處,一只手搭在桌邊,姿勢舒服又賞心悅目,兀自垂著眼看不出面上的表情,好像最終落到這般田地也在他的預料之內,沒必要太過動怒似的。
這讓張警官不由得吞咽了一下,嘴巴甕動了兩下,想了想,又朝電話里道:“紀云川先生已經交代完畢了。”
“嗯,我知道了,一會就過去。”
紀眠竹掛斷電話,手里將桌上散亂的文件收拾了一下,讓宋秘書把這些都送回家,而后拿著外套朝江斂走去。
今天是江斂出院的日子,老天很給面子,陽光明媚到令人心生歡喜。
說實話,江斂頭上的傷其實并沒有十分嚴重,只是看著唬人而已,但在最開始江斂昏迷那陣把紀眠竹嚇到了,硬是摁著江斂住院了一個多星期觀察后續情況。江斂無法,只好老實聽從自家寶貝的安排,所幸在這段時間里他也享受到了紀眠竹無時無刻的細微關懷,樂在其中。
紀眠竹一邊走過去一邊仔細打量著自家男朋友那張看不夠的俊臉,輪廓依舊深邃,眼眸依舊黑沉,一眼望進去像是墜入了深潭。即便額頭一角有一小塊白色紗布也無損對方的俊美,反而還增添了些若有若無的病氣,讓人打心底的想把他推倒,甚至臥床了這么久身材也沒走過樣,因為他昨晚才領教過對方的厲害。
想到昨天晚上的胡鬧,紀眠竹都沒眼去看那張白色病床,他一邊趕緊打散腦子里的回憶,一邊裝作若無其事地給江斂穿上外套,嘴里還趕緊岔開話題,以防江斂發現蛛絲馬跡:“我要去警局一趟,你呢?”
“當然是和你一起了。”
江斂想也不想。
紀眠竹唇角彎了彎,牽上了江斂的手。
“好,我們一塊過去。”
兩人上了車,一路駛向警局,到地方的時候,打電話給紀眠竹的那位張警官還出來接了一下。
“人在哪里?”
“這邊,”張警官在前面帶路,刻意不去回頭看后面手牽著手的場面,以防自己吃到一嘴狗糧。“您可以和他說幾句話。”
紀眠竹點點頭,牽著江斂跟著張警官一路直行,最終在審訊室見到了紀云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