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隆公公轉問蘭子義,吳幽思長長出了一口氣。
蘭子義端起茶來喝了一口,捋順思路,頭痛似乎也減輕了一些,他反問道:
“公公難道就這么認慫了?”
隆公公聽得抬起頭來,手上也停止了玩弄扳指的動作,問道:
“衛侯此話怎講?”
蘭子義放下茶碗,答道:
“匹夫何罪?懷璧其罪。無論王爺是德操高潔還是卑鄙下流,只要他不是諸位大臣中意的人就肯定會被人惡意中傷,無論他做的有多好或是做的有多糟。如今皇上富有春秋,太子仁孝恭敬,其實王爺應當做的是好好輔佐太子執政,哪怕是裝出來呢,在此期間慢慢積累人望,等待時機。即使如此都免不了被太子死黨攻擊,更何況現在這種做法。公公如果想滿足朝中諸位大人的要求,除了放棄德王,無論用上什么籌碼都不會被接受的,又何必要問子義的看法呢?”
隆公公聽著嘴角掛起了一絲微微的冷笑,手里又開始把玩扳指,
隆公公輕輕閉上眼又問蘭子義:
“我受皇上重托,要好好照顧德王,怎能因為這樣一點事情就讓德王成為眾矢之的?衛侯所說雖然不錯,但現在朝中大臣來勢洶洶,我又怎能坐視不理呢?”
蘭子義心中嘀咕“要是照顧德王怎么可能把德王嚇成那副樣子?這其中肯定有鬼。”
不過嘴上還是說道:
“公公身為司禮監秉筆又怎能坐視不理?昨日攔路帶頭的是對兄妹,其父去年交稅時為民請命,要求降低賦稅,結果被京兆府誣陷致死。這整場事件都是因為官吏貪贓枉法所致,朝中肯定有人做后臺,現在大臣們來勢洶洶可這勢頭本就是對著他們自己,公公何必擔心。”
隆公公聽著蘭子義所說,臉上先是靈光一現,而后又嚴肅起來,等到蘭子義說完后,隆公公沉吟片刻,說道:
“章鳴岳乃是太子股肱之臣,這個天下人有目共睹,當同時他也是皇上的股肱。財稅改革功在當代,利在千秋,不得不為之。衛侯所言雖好,但如果揪住不放就會傷到這次財稅改革。咱家隨是宦官,但不是奸臣,此事還虛三思。”
蘭子義說道:
“公公定奪,子義只是建議而已。”
隆公公想了想,睜開眼看著蘭子義問道:
“你說的那對兄妹在哪里?”
蘭子義答道:
“那個哥哥昨天死于亂兵之中,妹妹不見了。”
隆公公點點頭,吩咐道:
“來人!給我找到那個妹妹的下落!”
門外太監領命而去。
隆公公接著又問蘭子義:
“昨天事情太過嚴重,即使如此也要為那么多百姓慘死做個交代,衛侯可有高見?”
蘭子義心想還是想要找人背黑鍋,那就得要把事說清楚。于是恭恭敬敬的答道:
“回公公的話。我大正名為四方鎮軍,其實到現在只剩下東、北兩軍而已,禁軍雖強,但調兵、統兵卻分別由內廷和兵部分管,公公怕是沒法插手太深。我家祖上世代忠良,我爺爺一門兄弟死在藏馬坡前,家父十五歲就上陣殺敵,與御馬監各位公公配合默契,交往甚密。如此忠勇,一旦遭遇不測,那可真是寒了天下心,到時候誰為朝廷盡忠?”
隆公公聽著沒再說話,又拿起桌上茶杯抿了一口,而后問李敏純
“世子殿下有何高見?”
李敏純答道:
“敏純愚鈍,不敢妄言大事。只知道我新羅自大正立朝以來便為番邦,歷來仰慕天朝文化,忠貞不渝,敏純入朝后先是侍讀太子,而后伴讀德王,有朝一日回到新羅也會像今天侍奉太子、德王一樣侍奉天朝,僅此而已。”
隆公公點點頭,接著又問戚榮勛道:
“戚指揮有何高見呢?”
戚榮勛抱拳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