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公公聽到水師軍官的匯報,抬頭向南看去,
遠處的天空黑云厚重,層巒疊嶂,像是堆積在天空當中的巨石,壓得底下人透不過氣來,
從積云的情況來開,南邊江上肯定在下大雨,廬州這里雖然沒有下雨,但誰知將來黑云會不會向北飄到這里來呢?
南湖距離大江還有好長一段距離,江中混著泥沙的洪水居然可以朔流而上,將南湖也染成一片黃色,那么這時的江面是一副什么樣子也就不難想象了。
魚公公皺著眉頭看著天看著湖面,一直沒有說話,那個水師軍官則繼續說道:
“公公,江上風浪太大,而且水文逆行,風向也不順,此時拔錨出航兇多吉少,我看我們還是先在廬州待一段時間比較好。”
魚公公負手立在岸邊聽軍官匯報,不發一語,而軍官剛剛把話說完,眾人就能聽到身后廬州城中穿出的鐘鼓聲,
桃逐兔回頭望了望,小聲對桃逐鹿說道:
“城里已經準備防守了。”
桃逐鹿這時也在抬頭向回張望,聽到桃逐鹿此話點頭表示同意,
這時仇孝直上前對魚公公說道:
“只要我們還在江北雷有德和他手下那幾十萬大軍就不會放過我們,一旦我們被殲滅,京城就是一座空城了,若京城全無防守無論江面上浪有多大都不可能阻止雷有德的。“
那軍官聽到仇孝直鼓動魚公公,執意要求乘船渡江非常憤怒,他立刻對魚公公說道:
“公公,我們征調的民船根本不經風浪,從江州東下時江中航道已經很難通行,我們在浪里沉了不少船只,好些兄弟未能接敵就先葬身魚腹,這樣死的冤啊!現在我們的船多少都帶點上,剛到廬州都還沒有來得及修補,現在又要出航,而江面的水浪比來時還要大得多,這就根本不是渡江回撤了,這是送死!“
軍官說得言辭激烈,尤其是最后“送死“兩字頗有冒犯的嫌疑,不過魚公公還是負手聽著,全然不發一句話,
那軍官接著說道:
“廬州乃是江北重鎮,城高墻厚,只要我等與城中百姓一心堅守,定可以將賊寇阻于城下,如此則賊寇銳氣被我耗盡,而四方援軍則可以趁機前來支援,到時候里應外合夾擊賊寇,賊寇必亡,為何要現在狼狽逃竄,留罵名于天下人?”
軍官說完魚公公明顯眉頭松動一些,低頭看著地面一直咂舌,
仇孝直見魚公公也有些被軍官說動,連忙勸道:
“公公,這位大人所說似乎有道理,但仔細推斷則會發現漏洞百出,廬州有五不可守,還請公公聽小吏為公公解釋。“
軍官聽仇孝直這么一說,抬頭惡狠狠的瞪著仇孝直,而魚公公則扭頭看了仇孝直一眼,說道:
“那你說來我聽聽。“
仇孝直作了個揖,然后開口說道:
“首先,我軍兵力不足,剛才這位大人說廬州城墻堅固高大,足以支持我們防守,可大人是否想過廬州城這么大,光城門就開了八個,我們這三萬多人怎么守?我們這點人能把幾座城門守住就已經是極限剩下的城墻怎么辦?賊寇自起事以來兵力如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多,每到一處就拉壯丁充數,現在又拉上了河陰流民,全軍人數遠超我等官軍,憑賊寇人數完全可以四面圍城,同時進攻,這種攻勢下我們又能撐多久?“
這時軍官插話說道:
“城墻不可守我們自可以出城與賊寇交戰,以我京軍戰力擊敗賊寇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