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公公聞言猛地將自己從桌子上推開,冷哼一聲說道:
“姓隆的難道以為他這點手段就叼買得了我的人心?那個死太監,斷子絕孫的玩意如意算盤打錯了。”
魚公公罵完之后又問道:
“那這么說來咬我的只有朝中大臣了?”
張望把手中茶杯放下,看了看魚公公之后面色為難的說道:
“是也不是。”
魚公公問道:
“此話怎講?”
張望說道:
“滿朝文臣的確對你出京之后一路游山玩水,田獵無度的行為怨氣十足,你讓衛侯和戚候在江北的行動失利也讓朝臣們找到了攻擊借口,圣人門生可是不會容忍你連妖賊都剿滅不了的,而且之前在方城的時候,專門從太倉運過去的糧草居然全部被賊寇繳獲了,朝中的大臣們一個個恨不得沖到大營里去把你生吞活剝了。“
張望說的這些都是魚公公身上的痛楚,不過之前仇孝直已經給魚公公找出了應對的辦法,魚公公現在聽著張望所說也并沒有多大反應,只是淡淡的說道:
“我陪著德王在江南游山玩水倒還有些可能被朝中大臣們潑糞,可是衛侯在江北的一連串作戰都是非常成功的,哪怕最后不利的情況下還斬了賊寇天王的腦袋回來,江北之所以兵敗正是因為他章鳴岳派了那個什么解宣明道前線插手才造成的,那小子膽大妄為居然還把衛侯給軟禁了起來,兵敗的事情自然應當由他章鳴岳來承擔,與我有什么關系?“
張望咋了咋嘴,緩緩地說道:
“這就我說的并非所有文臣都想要你命。”
魚公公聞言又盯著張望仔仔細細看了一會,最后問道:
“難道說章鳴岳不想借機干掉我?”
張望答道:
“在我看來他的確不想,一來江北鬧成今天這個樣子他章鳴岳完全脫不開干系,二來”
魚公公瞇著眼睛問道:
“二來什么?”
張望答道:
“二來章鳴岳不是傻子,把你搞下去誰來滅賊?年初劉挺被皇上賜死,章鳴岳手中只剩熊敬宗一人還算能戰,現在熊敬宗已經命喪方城,章鳴岳手下號稱算無遺策,其實不過是趙括第二的解宣明又讓他章鳴岳一身腥臭,他現在還能讓誰出來統兵?把你我搞掉誰能替他穩住軍隊?”
魚公公聞言問道:
“可你剛才說朝中大臣恨不得將我生吞活剝,現在又說章鳴岳不想搞我,這不是矛盾嗎?”
張望反問道:
“這有什么矛盾的?”
魚公公說道:
“章鳴岳就是文臣,文臣就是章鳴岳,他們是一體的,豈有大臣想干但章鳴岳不相干的?”
張望聞言干笑了一聲,然后諷刺魚公公道:
“你個老宦官,不還覺得自己是個聰明人。他章鳴岳是士林魁首不假,可也得士大夫們選他當魁首他才能當,要是他與士大夫們意見相左,你看那些人會不會把他掀翻到座下。
這次朝中大臣集體犯混與以往不同,以往明顯是有人在背后暗自操縱,引導事情發展,而這次倒像是大臣們自己自發組織起來要搞得,那些人當中有一種莫名其妙,不可言狀的興奮,我這么多年也是頭一次見到這種情況,這些大臣們整日在朝中逮誰咬誰,反正兵敗之后除了皇上,參與決策,指揮作戰的就都成了千古罪人,章鳴岳自己也沒少挨罵。我這次出來也是頂著不小的壓力。“
魚公公聽張望這么一說,伸手摸著下巴仔細思考起來,他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