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軍士們聽到這聲吼明顯身子都顫了起來,然后就靜悄悄的上山砍樹立營去了。
蘭子義看著剛剛下令抽鞭子眉頭都不皺一下的魚公公,終于明白北鎮將士為什么那么怕他了。而他這個監軍也得有張望這樣的統帥軍中才能發揮出自己的作用。
蘭子義想了想側著腦袋小聲問張望道:
“太尉若是沒有料到賊寇退兵,為何剛才不讓我去西輯虎營中去?”
張望看著蘭子義又恢復了之前和藹的樣子,他說道:
“我只是覺得賊寇退兵的可能性更大。那個被你夸得神乎其神的雷有德說到底也就是個乳臭味甘的小子,哪有那么壯的膽色。”
說罷張望便掉馬跟到軍后,督促眾軍士立營寨去了。
蘭子義看著張望的背影,深吸一口氣。他又把目光投向江中去看賊寇艦船,那些船只冒著風浪揚帆向北行駛,脆弱的船身難以承受狂風的力量,揚帆之后賊寇的船只又有許多沉入水中。落水的賊寇們在巨浪中連聲音都喊不出來,很快就被江水吞噬,然后順流而下便多出了許多行禮物品,蘭子義看到多是一些死軟雜物還有小孩玩具,浮在水面的尸體也多時老弱婦孺,看來雷給隨軍那些家屬們的船只都是破船。
蘭子義嘆了口氣,勒馬掉頭,也隨著眾將士安營扎寨去了。
蘭子義他們上完早朝出京時已近正午,等到達新亭又馬不停蹄的布陣迎戰妖賊,好不容易將雷有德嚇退之后張望又下命令安營扎寨。將士們在愈演愈烈的風雨中賣命的砍樹、削木、挖坑,一直忙到天黑才算按照張望的規劃,建好四個小營壘封住新亭渡口向京城的通路,又在小營后面修筑好大營。
在修建營壘的時候,那些掉隊的官軍和被張望丟在后面的輜重也都陸續趕了上來,等營寨立好大軍也算是收攏完畢了。
終于可以歇一口氣的將士們搭好帳篷,熬了些粥,就著干糧吃過之后大多數都倒頭就睡了。而按照張望的安排,各營營將以及主要軍官都要保持清醒,西緝虎營全營在扎營時并沒有參與其中,現在則擔任全軍的警戒和巡營任務。
在扎營完畢之后張望并沒有立刻召集各級將領商討軍情,這就給了蘭子義一點休息時間。現在統軍的是張望,蘭子義只是張望副將,營中也只在西緝虎營駐地分給了蘭子義兩頂帳篷,雖然帳篷不完全住得下,但比起蘭子義在江北獨自統軍的時候還是顯得寒酸了不少。
蘭子義與桃家兄弟和仇家父子在帳篷里弄了點東西吃過后圍坐在帳篷中討論起來白天發生的事情。大家談著張望和魚公公治軍的鐵血手腕,又談論著今天妖賊退軍的事情,最后扯到早晨上早朝的事情,蘭子義大概吧早朝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后感慨道:
“這些大臣好歹也都是圣人門生,結果說動手就動手,下手還那么重,往死里打。那位帶頭打人的大人說的義正言辭,下手也是又狠又黑。”
仇孝直聞言苦笑兩聲,回頭看了一眼他兒子仇文若,仇文若也是苦笑著搖頭。
蘭子義見狀問道:
“兩位先生認識那個大人?”
仇文若答道:
“按照衛侯的描述,那應當是工部郎中申忠,我在工部待過兩天,也算是了解這人的為人,這人沽名釣譽又見利忘義,話說的冠冕堂皇,干的事情可都讓人切齒。”
蘭子義聽著來了興趣,問道:
“那申忠是什么德行,文若先生說來我聽聽。”
仇文若剛想開口說話帳外便傳來腳步聲,一軍士立在門外說道:
“衛侯爺,戚候率領京城援軍到了,太尉讓我來請衛侯去打仗商議事情。”
蘭子義聞言立刻起身準備跟軍士前往打仗,不過蘭子義很快想起了帳中其他人,于是問那傳話的軍士道:
“太尉可曾說誰可以去打仗議事?”
那軍士答道:
“太尉是請各級軍官全去,衛侯帳下桃家、仇家幾位爺也被太尉提到要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