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遇到了恐難,路南邊的水田比我想象的要廣的多,我和弟兄們在泥地里趟了許久才繞到干燥地上。”
蘭子義聞言低頭看了一眼桃逐鹿的馬蹄,雖然剛才一路沖鋒過來路上全是積水,但桃逐鹿的戰馬腿上還是裹著很厚的一層泥漿。
蘭子義抬起頭來笑道:
“三哥你趟了這么深的泥潭還能來這么快,已經是神速了。
只是經你剛才這么一踩,這些田地可算是全廢了,等戰事結束可得要朝廷好好賑濟災民才行了。“
桃逐鹿欠了欠身子對蘭子義小聲說道:
“少爺,我剛才經過的時候注意了一下地里的莊稼,大部分都澇了”
蘭子義聞言皺著眉頭沒再說話,大江以南半個大正已經連續下雨許久,這邊田澇了,其他各地也不會好到哪里去。正遭兵禍,又有水患,江北大地又許久沒有下過雨,估計今年又要旱,就算是蘭子義他們費上就牛二虎之力將妖賊剿滅,剩下的爛攤子朝廷可要怎么解決?
一旁的桃逐兔今天打了勝仗,從剛才開始一直都很興奮,他并沒有發現憂國憂民的蘭子義臉色有變化,還是高聲對蘭子義說道:
“少爺,今天我們打得真是一個打勝仗啊!”
蘭子義被桃逐兔一聲叫過神來,捋了捋思緒覺得現在妖賊未滅,還不是思考后面賑災的時候。于是蘭子義也換了個心情,笑著回答桃逐兔道:
“的確是個打勝仗,勝得有驚無險。剛才三哥你及時從北邊殺過來真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啊!”
桃逐兔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道:
“我也只是按照少爺的安排及時趕了過來,我那邊不想二哥這,全是水田,出了離江堤近一點不好展開之外沒什么麻煩。
要說今天打勝仗的關鍵,可是剛才率隊堵路的那個小子。我看他手下那百十來號人穿的都是西輯虎營的甲胄,不知道這小子什么來頭。“
蘭子義旁邊有戰士聞言說道:
“剛才合兵一處后我看了一眼那些兄弟,那是昨晚派到東邊這里把手的兄弟。按理來說他們的駐地就是這徠北鎮,不知為何他們卻跟了那個少年將軍。“
軍士話音剛落便有個清脆的聲音高聲答道:
“因為我今天出京之后剛好碰到了從西邊退回來的這些將士,所以我就順道帶他們過來了。”
眾人尋聲望去,只見一少年騎著馬款款向蘭子義這邊走來。這少年看上去年齡和桃逐鹿差不多,他身著長袍,裹著蓑衣,沒戴頭盔,衣服上也只簡單掛著一副裲襠鎧。此人皮膚白凈,臉頰微胖,看樣子像是個公子哥,可他的眼睛里卻是類似于蘭子義和桃家兄弟那種銳利如刃的光芒,全無蘭子義在詩社里見過的那些貴公子的浪蕩氣。
一想到詩社蘭子義就覺得此人好像之前見過,蘭子義努力回憶之前崔浩為他引薦的各路權貴子弟,但完全沒有這個人的印象,難道是蘭子義記錯了?
無論記錯與否現在兵荒馬亂的,這么一個年輕人隨隨便便就拉著京營騎兵作戰,這可不是什么正常事情,于是蘭子義開口問道:
“官軍將士那是國之爪牙,這位公子來頭再大也不能隨隨便便就溜著軍士們滿街走吧?”
說著蘭子義就目露兇光瞪著跟在那工資馬后的軍士,直瞪得那些人抬不起頭來。
對面馬上的那個公子哥聞言露出了一個陽光十足的微笑,他側著腦袋伸手入懷掏出一疊文書,然后隔空扔給蘭子義,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