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妖賊老早就見識過神機營的厲害,弗朗機的攻擊雖然兇悍,但妖賊們還是被驅趕著繼續沖鋒薄陣。等沖到跟前后將士們才看清楚,這些剛剛歸附妖賊的流民隊伍中好多人都還衣衫襤褸,只有手中的武器,沒有身上披掛的鎧甲。將士們看到這些叫花子一樣的妖賊全都興奮了起來,他們叫罵著對面這些烏合之眾,認為勝利指日可待。但戚榮勛腦袋是清醒的,他高聲喊道:
“傳令全軍,保持陣型,聽我號令進行攻擊,敢有擅自出擊或是宣揚妖賊易勝者,軍法處置!都把長槊端穩了,妖賊馬上就沖過來了!”
眾軍士在聽到戚榮勛的呵斥之后逐漸安靜了下來。戚榮勛見過這種叫花子一樣的妖賊,在兩個月前剛開始與妖賊交手時,雷有德和他的手下都是這個德行,當時他們那里有什么鎧甲,連刀都沒有。但要是說現在雷有德手下還是這種叫花子兵,那就是在輕敵了,戚榮勛知道在當面這些炮灰后面可有雷有德十幾萬精銳甲士壓陣呢。
攻擊過來的這些新附妖賊看到滿地的尸體和殘肢斷臂嚇得幾乎慌了神,他們可沒有見過這種遭受屠戮的血腥場面。但站在他們身旁、身后的那些穿著鎧甲的“同伴”,那些在前一天夜里被派到軍中指揮他們的老兵們可是拿著刀逼著他們前進的。雖然面前就是冠軍如墻一般密集的長槊,但妖賊們別無選擇,只能閉著眼睛硬上。
站在戚榮勛身旁的偏將看著妖賊馬上就要撞上槊陣而戚榮勛卻沒有下令鳥槍手開槍,是在忍不住問道:
“戚候,我們該開槍了!”
戚榮勛聞言舉起右手攥緊了拳頭說道:
“等一等!”
在戚榮勛說完話的下一刻,妖賊們揮舞著長短兵器硬生生的撞到了槊尖上。沒有鎧甲保護的眾多妖賊沖上槊陣就和爬上刀山了一樣,不應當說是現在的妖賊就是被拍到了釘子板上。第一排的妖賊被后排的人推搡著沖上前去,然后被戳出十幾顆窟窿,人被釘在槊尖組成的鐵墻上連氣都還沒斷。這些第一排的妖賊用自己的血肉之軀為后排跟上的同伴提供了著力的空間,后面跟上的妖賊向著面前的尸體發力,想要把長槊掰開掰向其他地方去。
戚榮勛等的就是現在這個時候,他用力放下手臂,喊道:
“槊手,推!”
前面兩排的長槊手聽命用力將長槊前推,這一下不僅將槊上掛著的尸體抖落不少,還順勢擊殺后面不少沖鋒而來的妖賊。就在槊手們動作結束,重新歸位的時候戚榮勛又向神機營鳥槍手發令道:
“鳥槍手!射擊!”
在軍中各級軍官嘹亮的好鈴聲中,早已端好槍瞄準的鳥槍手們同時扣下扳機,鉛丸被急速膨脹的火藥氣體推出槍膛,翻滾著沖入面前的妖賊身體當中。由于距離已經非常的接近,鳥槍的彈丸在空中壓根沒有飛行多少距離便擊中目標,鉛丸的力道在柔軟的人體內消散,扭曲,拉扯,最后將實心的鉛丸碾成碎片。碎掉的鉛丸在妖賊身體當中撕出了一個巨大的空腔,從妖賊背上開出一個大洞裹挾著內臟噴射而出,依舊力道十足的鉛丸碎片在血霧之中飛向目標后排的其他妖賊,一槍開出至少可以擊殺兩人,連續三人并列中彈也是常有。
第一輪鳥槍射擊之后射手們立刻將鳥交給后排,同時從后排手中接過剛剛裝填完畢的鳥槍繼續開火,而與此同時重新裝填完畢的弗朗機炮也在一瞬間嘶鳴開來,大小彈丸向著妖賊傾瀉而出,包圍上來的妖賊在一眨眼間又被收割掉了大半。
長槊手們在神機營將士的支援下微微調整者被妖賊沖擊的陣線,他們排列緊密,堅守陣線,努力將妖賊抵御在身旁輸出火力的這些戰友之外。
戚榮勛望著眼前陣外的血肉磨坊,稍稍松了一口氣。但他也知道,只要妖賊沒有停止進攻,現在的優勢就只能是暫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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