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逐虎怔怔的立在地上眺望著逐漸離去的雷有德,他到現在還沒有相信自己的獵物已經從手下逃走了。接著桃逐虎抖動雙腿想要夾馬腹催促馬匹前行,可一發力才察覺到他自己的腳已經踩在大地上根本動不了。
低頭看著雙腳站在地上的桃逐虎閉上眼睛,他的面部肌肉痛苦的相互拉扯,把五官全部扭曲到了一起。桃逐虎將手指骨節捏的格格作響,強烈的情緒逐漸從他內心當中爆發出來,那股情緒透過喉嚨發聲,先是不易察覺的喘息,喘息又逐漸變成低吼,低吼到最后聲帶無法承受時桃逐虎便張開嘴咆哮了出來。
在桃逐虎發出震天的咆哮那一剎那,所有積壓在他心底的羞辱,惱怒,憤恨,自責全都一股腦的涌入他的心頭,這一系列的感情在他腦海中盤旋,充斥耳際的雜亂聲音也不知是戰場的廝殺還是心中的雜念,那種激烈沖突又無處發泄的情緒讓桃逐虎難以忍受,幾乎快要把他逼瘋。
突然桃逐虎停止了嘶吼,他猛然轉頭腦袋盯著躺倒在地喘氣不止的戰馬就像是盯著自己的殺父仇人一樣,然后桃逐虎從地上撿起馬鞭,兩步并做一步沖到戰馬跟前,對這戰馬又踢又打,他罵道:
“你這畜生!為什么不跑?為什么在最后掉鏈子?只差一步啊!只差一步啊!你這讓我如何去和太尉交差?!”
桃逐虎連續毆打了戰馬數下,原本已經累到在地的戰馬挨了桃逐虎這下死手的幾下更是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
打了幾下后桃逐虎也發現戰馬口吐白沫只翻白眼,情況很不妙,于是趕緊住手。對于北鎮健兒而言戰馬可不僅僅是作戰工具,那是與自己并肩作戰的兄弟,要不是桃逐虎氣瘋了哪里會在這里那自己的馬兒出氣。
看著馬兒快被自己打死,桃逐虎趕忙跪在馬旁看能不能做些緊急處理。不冷靜的桃逐虎為自己的莽撞付出了代價,他此時深感自責,真是恨不得立即就地將自己結果了。
當跪在地上的桃逐虎忙著救他的戰馬的時候,在他身后又傳來了一陣馬蹄聲,原來在雷有德出逃之后他本陣的那些精銳妖賊也急速潰敗了,蘭子義與西輯虎營的主力在戰場中央相遇之后便趕緊帶著幾騎人馬追敢桃逐虎而來,半路遇到了斬殺四賊正在擦刀的桃逐鹿與桃逐兔,幾人匯合后便朝桃逐虎這邊來了。
蘭子義遠遠望見了跪在地上的桃逐虎還以為出了是什么事情,催著馬趕緊趕過去便甩蹬下馬走到桃逐虎跟前一起跪下,他關切的問道:
“大哥,怎么了?”
然后蘭子義發現桃逐虎身上除了左胳膊肘蹭掉一塊皮外并沒有什么致命傷,而桃逐虎卻滿面愁容的跪在地上抱著馬脖子嘆著氣一言不發。心思細密的蘭子義覺得桃逐虎這個樣子應當不是再為自己發愁,再看周圍也沒有發現雷有德的尸體,再聯系到躺在地上的馬兒,蘭子義可以斷定桃逐虎是在為放跑了雷有德而發愁。
與桃逐虎一起跪在地上的蘭子義也不知道該如何安危桃逐虎,他把手放在桃逐虎肩膀上拍了拍,并沒有多說什么。桃逐虎本在氣頭上,突然被人拍一下當下就像發火把人踹開,但他一回頭看到旁邊那人是蘭子義,心中火氣就怎么也都發不出來了。
桃逐虎又扭頭去看自己懷里的馬,只是毫無意義的對蘭子義說道:
“少爺。”
蘭子義又拍了拍桃逐虎的肩頭,安慰道:
“沒事的大哥,沒事的。”
從后面跟上來的桃逐鹿與桃逐兔這個時候也下馬來到了兩人身邊,兩兄弟見到蘭子義與桃逐虎說話也長舒了一口氣,這樣看來桃逐虎并沒有什么要命的事。接著桃逐鹿看了看戰馬說道:
“馬累垮了?”
桃逐虎聽到發問默默的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這時桃逐兔發現了馬匹下腹有些不對勁,便開口問道:
“大哥,這馬怎么了?我看馬腹這里明顯是被鈍器傷了,淤血這么嚴重。難道是遇到妖賊了?”
蘭子義對馬了解不多,聞言趕緊朝桃逐兔所說的地方看過去,果然也發現了淤血。覺得蹊蹺的蘭子義也想開口發問,卻看到一旁桃逐鹿欲言又止,默默地在對自己搖頭。蘭子義見狀回頭再看桃逐虎,看到桃逐虎一臉不舍又自責的望著懷里的馬卻不回答問題,蘭子義也沒再繼續追問。
看著跪在地上情緒低落的桃逐虎,蘭子義慢慢的站起身來,他一聲不吭站在一旁看了桃逐虎一會后問道:
“大哥先和我們回去吧,馬的事情讓其他弟兄們來操辦。今天我們已經贏了,待會就能從大營里調獸醫過來看馬了。”
桃逐虎捋著馬脖子為馬匹減輕壓力,聽到蘭子義的話后他搖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