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公公聽到這里一個轉身盯著蘭子義催促道:
“你做了什么?德王怎么了?“
蘭子義扣著頭說道:
“我把德王踹倒了,還拔刀出來嚇唬德王。“
蘭子義這話說罷魚公公明顯松了一口氣,與蘭子義一樣只要德王沒事,魚公公心頭的石頭便放下了。不過蘭子義所做的事情已經是以下犯上,這是大忌,魚公公自然又是一驚。
魚公公大聲咋了下舌頭,右臂端在腰間,指著蘭子義說道:
“子義啊子義,你怎么……”
蘭子義跪在地上不敢抬頭,但站在他后面的仇孝直確實將魚公公看的清清楚楚。魚公公在聽到蘭子義打了德王之后雖然驚訝,但眼中并無憤怒,相反倒是有幾分欣喜,還有那么一點報了仇的滿足。看來魚公公對于德王也是很不滿意,蘭子義動手也替魚公公出了好一口惡氣。
但魚公公到底是皇上的人,又是宮中監軍,肯定不能允許德王被打這種性質惡劣的事情發生。而且德王再怎么說也掛著全軍統帥的名號,他蘭子義動手打了王爺,還對主帥動刀子,這怎么看都是要殺頭的罪名。
魚公公保持著姿勢立在原地立了半響,他應該是在考慮這件事情該怎么處理,但他忘了這軍中不止他一人,還有張太尉也在。等到魚公公想起身后還坐著張望的時候他已經呆在原地有一段時間了。
這么長時間魚公公沒有替德王說話,這可不是個監軍應當做得事情,魚公公對這個道理自然明白的透徹,所以在反應過來之后他便第一時間撲到身后座旁拔出刀來,然后對這蘭子義:
“你個以下犯上的畜生!看我不斬了你!”
魚公公話剛出桃逐兔便一下撲到在蘭子義旁邊,大聲對魚公公說道:
“公公要殺便來殺我吧!我替我家少爺死!”
魚公公拔出刀來的確向蘭子義走去不假,不過魚公公這拔刀砍人的步伐明顯有問題,他回去取刀的時候那么利索,回頭砍人的時候確實一步一步走的踏實。仇孝直看了魚公公的步伐又回頭與仇文若交換了眼神,父子兩人都看的明白魚公公完全沒有要殺人的意思,他是在試探張望的反應。
按照仇孝直的想法,換作他是張望的話這個時候肯定會沉住氣慢慢來,魚公公是在演戲不假,但這戲一旦演起來就不可能隨便停下,既然魚公公朝著蘭子義動刀子,那按照戲本走蘭子義應該向張望求救才對,哪怕蘭子義忘了叫喊,身后不還有他仇孝直么,等到魚公公把刀夾在蘭子義脖子上的時候蘭子義就不得不喊救命,而只要蘭子義一開口張望就有資本坐地要價。
但張望不是仇孝直,此時此刻張望武將的耿直本性顯露無疑,他在魚公公拔刀之后便從座上起來,半路便將魚公公攔下。只聽張望說道:
“魚公公這是干什么?你我在軍中搭伙多年你有必要這樣試探我嗎?公公與北鎮的關系路人皆知,當年蘭千陣、蘭千軍兩兄弟就是公公你向皇上舉薦的,說公公你將蘭家后生視為幾出都不為過,你肯下手斬了蘭家的獨苗嗎?
年輕人火氣旺,都在軍中又是剛剛刀鋒舔血活下來,少不留神干出點出格的事情沒什么不好理解的。衛侯少年有為,將來定是我大正的棟梁之才,今日作戰又立有大功,我愿向皇上上書為衛侯求情,公公你就把刀放下吧。“
說著就用力將魚公公那并沒有繃勁的胳膊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