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公公聽到仇文若發問,臉色顏色變得更冷,他陰著臉壓著沒,死死的瞪著仇文若,魚公公現在臉上的樣子就是那種吃了屎又吐不出的惡心模樣,魚公公并不想被人問起這件事情,大家都看了出來,那魚公公又為何會惡心呢?他執掌的臺城衛可是大正的第三只眼,天底下有那件事情能瞞得過他?
但魚公公還是表現的于此事無關,至少他想要表現成這個樣子,只聽他問仇文若道:
“你要說什么事情啊?”
仇文若還是那副抱拳傲立的模樣,全然不管魚公公已經變涼的神色。在蘭子義看來此時無論仇文若像極了風雪中傲立的松柏,而他蘭子義是絕對做不到仇文若這樣的。
只聽仇文若說道:
“我聽說今日京城糧商手中有大量稻米轉售各處,現在軍中饑饉難道公公不覺得太巧合了嗎?“
魚公公不置可否的答道:
“商人嘛,本就干的是賤買貴賣,轉通有無的勾當,他們賣什么又怎能與我軍中聯系起來?軍中饑饉的確是個問題,但原因有很多,唯獨沒有你說的這個。“
仇文若問道:
“商人既然是在轉通有無,那也得從有的地方買貨賣到沒得地方去。我大正年初剛剛北伐諾諾,錢糧耗費無算,還有大批糧食賞賜諾諾安撫眾心。之后便是章中堂稅改變法,安置流民,這又是大筆錢糧,接著便是妖賊造反,妖賊一路而來從江南大道江北,又從江北打到江南,我大正腹地被賊軍攪得天翻地覆,而開春以來江南霪雨不止,江北滴雨未降,緣江各道本是大正糧倉,現在這樣子眼見著就要饑荒,天下各地都缺糧,為何京城卻能不斷賣出糧食去?要知道京城百萬余口人每日耗糧無數,平日都在仰仗江東供給,為何突然之間就能往出源源不斷的賣糧了呢?“
仇文若慷慨陳詞之時仇孝直不動聲色看了自己兒子一樣,仇文若所說的都是剛才仇孝直所說的消息,要是這番話惹得魚公公發怒,那他仇孝直也脫不了干系。不過仇孝直也沒有要攔仇文若的意思,這件事情提出來試探一下魚公公也不是什么壞事。
魚公公被仇文若的話刺的眉頭抽搐了幾下,他沒再質問仇文若,反而掉頭問仇孝直道:
“仇孝直,你從哪里知道的京城糧商的消息?你是打算說出來還是讓我問出來?”
魚公公說話時著重加強了那個“問”字的語氣,誰都知道魚公公的“問“可是會讓人掉上好幾層皮的。
質問魚公公的是仇文若,可魚公公卻直接開口問仇孝直,仇孝直接觸他京城朋友的事情完全沒有逃過魚公公的眼睛,魚公公這一問不僅揭穿了仇孝直的底細,而且也在實際上經坐實了德王賣糧的事情,魚公公就算沒有參與其中至少也是知道這件事情的。
仇孝直被魚公公一語戳穿,心中震恐簡直難以言表,本來是個旁觀者的他當即匍匐在地,磕頭說道:
“公公慧眼卓識,天底下的事情都逃不過您的眼睛。小人這點小九九既然已經被您看穿,您還能不知道是誰告訴我的嗎?您有何必要‘問’我呢?“
仇孝直說的時候也著重加強了那個“問”子,他的話的語氣雖軟,但意思一點也不軟,聽著頗有些以退為進的樣子。
在仇孝直跪下的時候仇文若也跟著一塊跪下了,仇文若是剛直,但他不是傻子,既然軍糧的事情不是他仇文若自己知道的,那他剛才的話就有與其父串通一起坑害魚公公的嫌疑,要是魚公公性子急一些,不習慣眼睛里進揉沙子那他們父子倆今天可就麻煩了,而不幸的是魚公公的性子正好就不那么緩。
魚公公惡狠狠的瞪著跪在地上的兩個人,掐在此時蘭子義搶在魚公公發話之前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