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子義順著將士指向看去,那戚榮勛正渾身浴血的和剩下的戰士站在一起保護傷員。蘭子義看見戚榮勛右臂被血浸透,低垂在身旁,只用左手拿著殘刀。
看到蘭子義來援,一直繃著神,憋著一口氣的戚榮勛終于松了氣,這一松氣也就泄了勁,眨眼間戚榮勛便疲態盡顯,像是脫了力。
蘭子義看著戚榮勛,戚榮勛也望向蘭子義,兩人互換眼神,都沖著對方點點頭。
蘭子義想要立即過去與戚榮勛商討軍情,但剛才圍攻戚榮勛的妖賊現在卻與蘭子義他們犬牙交錯,一時間蘭子義竟然動彈不得。
心急火燎的蘭子義大聲吼道:
“你們鐵浮屠號稱是大正精銳中的精銳,怎么連這幾個小賊都搞不定?快些開路,遲了你們難不成相被妖賊圍了?”
蘭子義這么罵其實是不講道理,因為與他們交手的是妖賊精銳。不過這些妖賊的重甲精銳其實不多,蘭子義帶來的兩百騎完全淹沒了妖賊。
精銳就是精銳,被圍之后這些重甲賊發現長兵沒用便扔掉兵器,徒手去與鐵浮屠們搏斗,好幾個戰士都被妖賊拉下馬去。只是妖賊再生猛也比不上鐵浮屠,鐵浮屠們本就是和妖賊精銳比肩的壯士,人數又多,又居高臨下,怎么可能會被妖賊壓制。
將士們很快就適應了妖賊的新戰術,不就是用手拽嗎?騎士手中的長刀又不是吃閑飯的。什么?鎧甲太厚砍不穿?一把刀砍不穿上兩把,反正人多,幾個人上前圍攻一個總能找到他甲胄上的縫隙。至于那些妖賊的長矛手和其他雜兵,連鎧甲都沒有,剛才沖鋒過來的時候這些小賊沒被踩倒也都嚇跑了。
鐵浮屠們很快就壓制了妖賊,被攔下馬的幾個將士也從地上爬了起來回到馬上,妖賊根本就沒有時間補刀干掉這些官軍。
蘭子義罵完之后前路很快就被清了出來,他策馬來到戚榮勛面前滾鞍下馬,開口問道:
“戚侯傷勢要緊嗎?”
這時戚榮勛正在旁邊軍士的幫助下割了袖子包扎傷口,聞言搖了搖頭,答道:
“還好,不要命。”
接著戚榮勛便把自己肩膀交給軍士包扎,抬頭對蘭子義說道:
“多謝衛侯出手相救,若非衛侯榮勛今日便命喪于此了!”
蘭子義說道:
“戚侯嚴重了,我要是見死不救那還算是人嗎?”
蘭子義看了看戚榮勛周圍,不見張偃武蹤影,便開問道:
“戚侯,張參軍不是隨你一道在前嗎?怎么不見他蹤影?莫非他出事了?”
戚榮勛“嗨”了一聲,非常不屑的答道:
“你說張偃武那紈绔?在后面大軍中間被圍著呢,他才沒那膽跟我上來拼命。”
蘭子義聽著戚榮勛不屑的語氣,心中察覺到了一絲微妙。雖然蘭子義與張偃武并非至交,但連續打了兩仗蘭子義還是知道張偃武的為人的,說張偃武有勇有謀一點也不假。戚榮勛這么說話不知與張偃武有什么過節。
只是無論兩人有什么過節,戚榮勛今天打得都不好看,他主力被圍,自個還被單獨圍住,這樣子只能叫有勇無謀。于是蘭子義不無諷刺的問道:
“戚侯沖出前來被圍是要率部突圍?還是要突襲雷有德搞個斬首?我剛才就看見你大軍被妖賊擊潰,現在又被圍在中間,你孤身一人沖出來讓身后被圍的將士們怎么辦?”
戚榮勛被蘭子義一句話問道要害,本因失血而慘白的臉都漲紅了。想了想后戚榮勛還是岔開了話題問蘭子義道:
“我剛才看見身后德王出逃,公公冠蓋后撤,怎么突然間衛侯又上來支援了我呢?“
蘭子義也不愿讓戚榮勛太窘迫,便順著他的話答道:
“我把公公勸住了。然后公公就命我帶鐵浮屠來包抄妖賊,我見戚侯被圍便先一步率部上前來解圍。“
戚榮勛聞言看了看在周圍四面作戰的眾將士,問道:
“鐵浮屠尚余五百騎,你這來的不到三百人,其他人呢?“
蘭子義道:
“被公公派去保護德王了。“
戚榮勛聞言輕輕嘆了口氣,邊嘆氣邊搖頭。蘭子義見狀心想,既然你戚榮勛也看德王不爽,為何不抗命?東軍全是你戚家人,只要你說不德王哪能調動一個兵?
戚榮勛嘆了氣后又問道:
“那你大哥呢?他這虎將為何沒有隨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