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子義看到仇家父子心里都沒底,自己的心里也猛然一沉,沒想到居然還有這父子兩人拿不定主意的時候。
這樣所有的壓力都集中的蘭子義身上了,他是眾人的核心,在沒有人能看清局面的時候他必須為大家指明方向。蘭子義說道:
“先回京再說!在這里猜也猜不出個所以然來,軍營已經回不去,那我們就先回京城去,至少到了京城有消息。”
說罷蘭子義便催馬前行,剩下三人連忙跟上,一行人心事重重,行色匆匆,只顧趕路,也不說話,哪怕今日藍天白云,碧草芬芳,眾人也都無心觀看風景。這四人身上一點也沒有得勝之后的雄偉氣象,只有一股焦慮纏繞在四人身上。
駐營地距離京城并不算遠,再加上蘭子義他們快馬加鞭,不到半個時辰四人便來到了文昌門下。
京城的城墻還是那么宏偉,宏偉的參天入云,令人望而生畏,著厚重的城墻讓蘭子義想起了北邊連綿的山脈,那起伏的山峰,那堅不可摧的巖石總是能給人一種安全感。見到闊別已久的京城后蘭子義心中首先升騰起來的居然是一種回家的溫暖感,再加上京城那花崗巖城墻熟悉的感覺,蘭子義焦躁不安的心情終于平復了一些。
京城的門禁已經解除,文昌門此時大開著迎接眾人,沿著城門進城出城的行人來來往往,蘭子義他們已經不能繼續狂奔,否則必然會撞到路人。
勒馬停下后仇文若看了看周圍,搖頭道:
“路上的人連平時三分之一都沒有。”
蘭子義注意力不在行人身上,聞言只是答道:
“妖賊剛滅,百廢待興,老百姓們不敢出門也屬正常,沒什么奇怪的。”
四人剛停下馬來便引起了城門口守軍的注意,幾個軍士持著長槍神情戒備的圍了上來,帶頭那軍士開口問道:
“你們是什么人?”
這幾個軍士圍上來時有模有樣的散開陣型將蘭子義他們包圍起來,說話的聲音也很是犀利,只可惜他們的手腳出賣了他們,因為此時這幾個將士都或重或輕正在發抖。
桃逐鹿望著那根指向自己的顫抖的槍尖,微微笑了笑,然后回頭對蘭子義說道:
“果然人心不穩,哪怕妖賊被平守門的將士還是疑神疑鬼。”
蘭子義看著眼前這幾個槍都拿不穩的新兵蛋子,搖著頭嘆了口氣,嘆完氣后他才想起來,自己也不過才在軍中帶了兩個月而已,現在居然把別人當成新兵,這種感覺真說不上是奇妙還是諷刺。
蘭子義對著那幾個軍士喝道:
“我乃衛亭侯蘭子義,奉命回京,爾等乃是何人?“
蘭子義話剛問罷,仇文若策馬來到蘭子義跟前,附耳說道:
“衛侯,看這幾個人的裝扮,應當是京兆府下京城守軍。“
聽仇文若這么一說蘭子義也想了起來,這幾個人的裝扮的確像是當年往方城送糧草的解宣明那活人。
幾個守軍聽到蘭子義的名字后總算是松了一口氣,但他們還是沒有放下手中武器,只是問道:
“你說你是衛侯便是衛侯?我們憑什么信你?若是奉命回京那軍令在哪?“
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幾個守軍身后傳來道:
“我可以作證,那就是我家少爺。”
蘭子義聞言一喜,抬頭看去,只見桃逐虎策著馬,款步向蘭子義走來。
聽到桃逐虎的話后幾個軍士總算放下來的手中的兵器,重新返回城門口把守去了,奇怪的是這幾人在確認衛侯的身份后竟然沒有作揖行禮,就這么若無其事的走開了。
桃逐鹿見狀頗為不滿,他正下攔住那幾個守軍討個說法卻被蘭子義給攔了下來。
桃逐鹿怒道:
“少爺為何攔我?這幾個丘八太過無禮!”
仇孝直聞言替蘭子義答道:
“這些京城守軍是京兆尹手下的鄉勇,現在的京兆尹杜畿是章鳴岳的心腹,朝中文臣的頂梁柱,他手底下的人要是對衛侯客氣那才奇怪呢。”
蘭子義接著說道:
“所以二哥就不要跟這幾個小人較真了。”
話雖說得輕松,但蘭子義心里其實也不高興,就算文臣瞧不起武將,之前京城里面一堆爛事又讓蘭子義與章鳴岳不和,但也不至于幾個小兵都這么不給蘭子義面子啊。
蘭子義不太想為這件小事生氣,于是便扭頭去看桃逐虎,這一看蘭子義才驚訝的發現桃逐虎居然一身便裝,身上一片甲胄都沒有披。
蘭子義問道:
“大哥為何這副打扮?怎么連弓箭都沒帶?難道真是馬放南山了不成?”
話說罷后蘭子義又仔細看了看文昌門,果然,城門只如往常那樣,并未裝點起來,再看城門口那幾個守軍,還有進進出出的行人,這樣子今天肯定不會有人替蘭子義他們接風慶功了。
桃逐虎聞言苦笑一聲,然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