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子義笑道:
“公公您請現行一步為宮中魚、隆兩位公公帶個話,說子義隨后便到。您也看見了,我這腿腳不方便,收拾也得收拾一會。”
那公公聞言擺手笑道:
“不急不急,我到門口轎子那等你。隆公公讓我陪你進宮,我哪敢先走。”
蘭子義聽見這句臉上的笑容立馬僵住,不過他很快反應了過來,問道:
“就我這腳若沒有這些家人陪伴,今天我連轎子都上不去。可公公剛才說請的是我一人……”
那公公立馬打斷蘭子義道:
“是我說得不對,這次請的是所有有功之臣,衛侯手下謀臣猛將全是這次出征的功臣,也是宴請的對象。”
蘭子義聽聞此言臉上的笑容才又再次化解開來,他道:
“那就有勞公公了。”
那公公說罷話也就轉身出門,只在空中留下一句“我在門口等衛侯。”然后便飄然而去。
公公剛一走蘭子義便從床上坐起來,本來等在門口的帶隊仕女立馬招呼仆役們進來伺候蘭子義穿衣。
時間緊急,蘭子義也顧不得有沒有外人在場,他看向站在屋中準備動身的眾人,問道:
“大家有什么看法?這頓飯到底怎么吃?”
桃逐虎與桃逐鹿兩兄弟互相看了一眼都沒有什么辦法,于是回頭便與蘭子義一道回頭去看仇家父子,仇文若想了想率先開口道:
“衛侯應當爭功。”
蘭子義聞言問道:
“爭功?”
仇文若答道:
“既是慶功宴自然要行賞,既要行賞便要論功,不爭便無功,無功就談不上論功。衛侯今日席上一定要力爭,出五分力也要爭出七分功來。”
仆役們正在幫著蘭子義穿衣,蘭子義只需扶著旁邊人站穩,不需要自己動手,聞言笑道:
“我一直以為文若先生秉性正直,沒想到先生也會有這種潑辣的手段。”
仇文若聞言道:
“若衛侯簡在帝心自然不必和其他人一般見識,如漢之衛霍,只需得勝便可拜將封侯。但衛侯既非宗室亦非外戚又不是皇上發小,四六不靠,肯定不能等著皇上來封。“
蘭子義道:
“但我蘭家威勢已到極致,我為徹侯,我爹為代公,這時候再爭功難道不怕滿招損?“
仇孝直此時說道:
“戚家背后乃是章鳴岳,章鳴岳手里攥著的就是太子,戚家得了功勞太子便能沾光。而衛侯靠得是魚公公,衛侯得了功德王就能撈到更多的份,皇上既然鐵了心要立德王,衛侯爭功便是為德王爭功。只要讓德王有功,衛侯便在皇上心里有了位置,衛侯有了位置,代公才能坐穩。“
蘭子義一聽自己要為德王賣命,心里很是不爽,要不是旁邊有仆役在場肯定就開口罵出來了。現在不便發作,蘭子義只能將火壓在心里,半天沒有說話。
仇孝直見蘭子義不說話,便進一步說道:
“衛侯是魚公公的人,今日席間無論說什么做什么都要站在魚公公這邊,還請衛侯切記。”
蘭子義聞言道:
“魚公公不是與隆公公不和嗎?為何他倆今天會一起做東設宴?難道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仇文若與仇孝直聞言換了個眼神,然后仇孝直答道:
“兩人不和都能摒棄前嫌一起設宴,可見今天這頓飯不簡單,要想知道為何已經不是靠猜能猜出來了,我們必須親自去才知道。”
此時仆役們已經幫著蘭子義穿戴整齊,正在系腰間玉帶,聞言蘭子義點了點頭,然后他說道:
“東軍已經被戚家父子帶入京城,近水樓臺先得月,我今天要想爭功,可不容易。”
仇文若聞言道:
“正因為東軍入京,所以朝廷更需倚重衛侯和衛侯背后的代公北軍抗衡東軍。否則有兵入京便能有更多功勞,豈不是說兵強馬壯者就可為王了?”
仇文若此言點亮了蘭子義眼中神光。蘭子義回頭看了仇文若一眼,這次他用力的點了點頭,然后便用低沉有力的聲音說道:
“走!我們進宮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