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仇文若還是清醒的,他穩住了自己的父親不讓局勢向失控的的方向發展,同時開口反駁那名官員道:
“我與父親同是因為出征剿匪,有功在身,所以才有資格承蒙皇上召喚,進宮赴宴。今日宴席乃是皇上給功臣們慶功的,如果大人因為官位高低,是否白身來斷定席上的人能不能說話,那今天在座這么多人就沒幾個可以開口了。“
仇文若話剛說完,那邊桌上就有人反駁道:
“說與不說全在閣下,我等并未阻攔,也未想要去阻攔,閣下用不著把皇上抬出來。”
仇文若聞言問道:
“既然如此為何大人要說家父在這席間說話乃是作威作福呢?”
那邊桌上有人說道:
“我說過了,閣下與令堂愿意說便說,我不阻攔。但剛才問話的乃是當朝首輔,吏部尚書,從一品太子少保章鳴岳章大人,令尊到底是何分量竟敢隨便插話打斷首輔大人?就這一點我說閣下與令尊乃是作威作福不為過吧?”
仇文若聞言啞然,無話可說,只因為這位大人所言有理,總是他仇家父子有資格和人家在一間屋里吃飯,也沒有資格隨便和當朝一品大員說話,更何況剛才仇孝直還是打斷人家插話進去。
仇家父子沒了辦法,壓力便又被拋回了蘭子義這里。說是壓力被拋回來其實并不準確,因為蘭子義剛才只是一時愚迷,沒弄清楚章鳴岳的意圖,剛才仇孝直一番言語其實已經為蘭子義講清了章鳴岳心里打著的算盤,蘭子義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只是按下葫蘆浮起瓢,弄清了章鳴岳的意圖固然是好事,可惹得另一桌上諸位大人跳出來圍攻,這局面就有些不好看了。
于是蘭子義轉頭對著魚公公和隆公公說道:
“公公,孝直先生在這次出征之中率立奇謀,為我軍獲勝出力甚多。現在只是說了句話,不至于到作威作福的份上吧?”
隆公公聞言點了點頭,似是同意了蘭子義所說,卻有沒有出言定下來。倒是魚公公,果然沒拿蘭子義當外人,直接變開口說道:
“嗯,不錯,這的確不是作威作福。”
說著魚公公扭頭去看章鳴岳,同時笑著問道:
“章大人也是這么想的吧?”
章鳴岳聞言笑道:
“可我剛才是在和衛侯說話。”
章鳴岳說話之際,臉上的笑容真的是非常燦爛,可任誰都聽得出來他章鳴岳沒打算打個哈哈把這件事放過去,簡單一句話便堵住了魚公公的嘴。
魚公公的脾氣蘭子義了解的很,章鳴岳這么不給面子,今天這桌飯怕是吃不下去。這事本來是由蘭子義惹出來的,章鳴岳惹不起,魚公公也不能晾著,這黑鍋若不找人來背,怕是沒法給在座眾人一個交代。
于是蘭子義轉身,對著仇孝直厲聲說道:
“孝直先生也是京城里的老人了,怎么一點規矩也不懂,首輔大人說話你怎能隨意打斷?還不快給諸位大人賠罪?”
論年齡仇孝直比蘭千陣年齡還要大十來歲,現在蘭子義這么個少年當眾訓斥他絕對是非常的不給面子。但形勢逼人,他仇孝直不出來背黑鍋,這口鍋就沒人背。仇孝直是聰明人,當然知道蘭子義實在丟車保帥,既然為人幕僚,臟活黑鍋該背還是要背的。
所以仇孝直在蘭子義說罷后便起身拱手,對著章鳴岳和諸位文臣恭恭敬敬的作揖說道:
“小生無禮,冒犯了首輔大人,還請大人恕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