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你們把這里當什么地方?”一道尖利的訓斥聲在桃逐虎落話后穿屋而起,胡拍桌子的文物兩人當場便被震住,回頭望去卻見魚公公怒氣沖沖的瞪著他們二人。
桃逐虎和那人見狀同時蔫了,落回座上不敢再說。魚公公盯著兩人坐下冷冷的說道:
“這里是宮里,是臺城衛衙門,你們兩個沒大沒小的給我在這里拍桌,還是在飯桌上,成何體統?!”
說罷魚公公嘆了口氣,緩了緩心情,轉口對蘭子義與章鳴岳說道:
“那些沒大沒小的已經被我攔住了,戚家那一老一小的還沒來,你們慢慢聊,不著急。”
蘭子義聞言立刻開心的笑了起來,解宣明的事乃是章鳴岳抹不開的污點,魚公公替他攔下外界干擾等于是架起擂臺讓蘭子義與章鳴岳比武,就這件事而言只要開口蘭子義就能將章鳴岳按在地上揍。
蘭子義沖著魚公公微微點了下頭,在他身旁的隆公公也在此時收回了漂在外面的眼神,將注意力集中到了蘭子義與章鳴岳的對話上面。
有兩位公公撐腰蘭子義的底氣自然足了許多,不過他并沒有因此產生輕敵的情緒,他的語氣還保持的和剛才一致。蘭子義在剿匪的時候就已經吃夠了輕敵的苦,這章鳴岳乃是當朝首輔,歷經科舉和幾十年官場打拼,城府本事深不可測,今天一頓飯的功夫蘭子義怎么也不可能將章鳴岳扳倒,但若他稍有大意給章鳴岳留下把柄,怕是得要結結實實掉一層皮。
蘭子義開口對章鳴岳說道:
“解宣明在方城時借著運糧之便兩次奪我軍權,最后一次還將我收押上枷,發送回京城,等我走到廬州時才被路過傳旨的公公放過。”
章鳴岳道:
“解宣明所作所為是否是在奪軍權不是僅憑衛侯一言就可以決定的,至于衛侯被收押的事情,在江北時衛侯可是實際統兵作戰的最高將領,若沒有原因誰敢隨隨便便收押衛侯?當時方城十幾萬人都在衛侯麾下,沒有正當原因解宣明隨便抓人那些將士難道會同意?”
章鳴岳能說出這話來簡直是厚顏無恥,直接把原告打成被告,無中生有把前線的兵變說的好像有什么依據一樣。
當事人若是沒有幾分定力心智,聽到這番言語肯定要立即跳起來叫罵,桃逐虎與桃逐鹿便是如此,他二人猛一拍桌站起來你一言我一句的大聲罵道:
“章鳴岳你居然有臉說出這種話來?當時你那解宣明押著糧草背著圣旨,手上還有京兆尹的京城守軍,到了裕州第一天便將我兄弟騙出大營,讓他帶來的主事入營統兵。我家少爺好不容易回到營中,那解宣明又處處作梗,妨礙少爺帶兵。最后更絕,直接用商討軍情的借口騙我少爺過去,綁了人便扔進地牢。
章鳴岳,你派來的那解宣明一心只求招安妖賊,我前線將士死傷無數殺出來的戰機就這么被他貽誤,最后落得城破人亡,京城運過去的糧草全他媽資助了賊寇!若不是解宣明那廢物為亂我軍在裕州就已經滅了妖賊,哪里還可能放妖賊一路殺到京城腳下?“
解宣明在裕州干出來的事情是蘭子義他們心中永遠的痛,桃逐虎與桃逐鹿此時提及都如同身臨其境,兩人全都被怒火點燃,那氣勢洶洶的樣子怎么看都能將人生吞活剝。
不過及時桃家兄弟怒火如此,對面桌上的文官也沒被嚇住,兄弟兩人話剛說完那一桌便有人開口反駁道:
“這只是你們一面之詞,詳細情況還需仔細討論!”
蘭子義聞言掉頭冷冷的說道:
“裕州之戰距離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詳細情況無論是我在的軍前還是魚公公所在的大營早就不止一次給京城報上來了。你跟我說要仔細討論,我倒想問你,你一個多月都干什么了?連這都還沒討論清楚?這事可是證據確鑿,知者甚眾,要人證嗎?我能給你抓出一把來。”
蘭子義雖然理性,但章鳴岳剛才那番把黑說成白的鬼話可真不是人能聽進去的,蘭子義雖沒有對著章鳴岳發作卻不代表他不發作,現在他沖著杜畿那一桌說得話可是一字一字咬出來的。
桃逐虎與桃逐鹿見狀也被提了氣,他兩人跟著蘭子義說道:
“我們便是人證,我們從出征一開始就是跟著衛侯一路經歷過來的!裕州城里死的那么多人都等著我們幾個給他們討還公道呢!”
兩兄弟一邊說一邊拍桌,桌上碗筷都被他二人的拳頭震到地上大半。
桃逐虎與桃逐鹿表現出來的憤怒很好的為蘭子義烘托出了他需要的氛圍,但蘭子義覺得還不夠,在蘭子義的設想中,要是桃逐兔現在在場,把那張餐桌掀了才算夠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