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公公這番話一改之前的溫和模樣,龍行虎步,頗具氣象,蘭子義一直等到隆公公停下后好一會才開口說話。蘭子義道:
“子義不才,但之前仍與高延宗一同出生入死,深知此人忠孝無二。無論調他進京的是誰,他心里唯一會效忠的都是皇上,子義愿用自己的爵位擔保,此人入京之后絕對不會做章鳴岳的朋黨。”
隆公公說完話后長出一口氣用以調整氣息,聽聞蘭子義此言他笑道:
“我就怕衛侯你這樣沖動,干出啥事來。”
蘭子義聽到這話心中叫糟,他連忙說道:
“公公,我愿以自己人頭擔保……”
隆公公聞言擺擺手說道:
“子義,這不是擔保不擔保的問題,也不是那個高延宗忠不忠的問題。這是朝中能不能平衡不平衡的問題。既然高延宗這么讓衛侯上心,那肯定是個人才,既然是人才,皇上就不會埋沒了他。以后會有他的賞的,但章鳴岳提的這次絕對不能。”
蘭子義聞言垂下頭直嘆氣,而章鳴岳則追問道:
“衛侯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蘭子義聞言有氣無力地點頭道:
“我明白了,我絕不會開口為高延宗爭功。”
隆公公聞言贊許的點了點頭,他又道: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情還要辛苦衛侯。”
蘭子義這時坐回椅子上,幽幽的問道:
“公公還有什么事?”
隆公公看著蘭子義這幅不情不愿的樣子略微笑了笑,他知道自己惹得蘭子義不開心,但他一點也不在意,他只是道:
“解宣明的事情還要麻煩衛侯再動動嘴。”
蘭子義聽到這話眉頭皺了起來,他道:
“這件事那天吃飯的時候不是已經定下了嗎?現在怎么又要提起來?”
隆公公道:
“當時章鳴岳還沒有現在這么大的胃口,而且當時章鳴岳可是答應了為得勝歸來的軍隊作入城慶典的。”
蘭子義道:
“可只要我用解宣明咬章鳴岳,章鳴岳就會拿德王進京的那檔子事出來說,兩邊狗咬狗只能咬下一嘴毛來。”
隆公公笑道:
“衛侯啊,你還是年輕啊!”
蘭子義聞言掉過頭去隆公公,隆公公則道:
“你以為章鳴岳那廝為何不同意入城式?還不是怕德王領兵入城,樹立權威。他可是鐵桿太子黨。
章鳴岳已經在咬德王了,德王入京那件事情說不說的已經無所謂。而且解宣明的事情擺明了比德王先一步入城的事情有殺傷力。衛侯你就做好準備出手吧。“
隆公公這番出爾反爾的嘴臉很是讓蘭子義反胃,在意識恍惚之際蘭子義問道:
“我們就算是把功勞按給德王,讓他領軍功,可有功就不宜建儲,若是皇上真心偏愛德王又怎么能把軍功安到德王頭上。”
隆公公聞言品了一口茶答道:
“德王有功則不宜立儲,可他要無功就根本沒有資格談儲位。衛侯,話我都已經和你說道這個份上,可算是將心肝都挖出來給衛侯看了,衛侯該怎么干想必不用我再多說。”
說罷隆公公起身,理了理衣服說道:
“我話已說完,就先走一步。李四的事情衛侯不必擔心,不過是個奴婢而已,掀不起什么風浪來,我和魚老會替你頂著的。”
蘭子義見隆公公起身,趕忙也從椅子上起來,拱手作揖,行禮送人。
隆公公見狀伸手把蘭子義扶起,然后拍著蘭子義的肩膀說道:
“衛侯,莫要沖動,莫要頭腦簡單。只要你安心跟著德王,將來必定前途無限,皇上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衛侯就不要再因為什么書生意氣一根經走到歪路上面。那高延宗我回去就向皇上稟明,過了這一茬異日一定有他的賞。衛侯放心好了。”
蘭子義聞言點頭唯唯應承,然后他便瘸著腿將隆公公送出屋門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