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章鳴岳笑盈盈的轉頭看向申忠,問道:
“申大人你說是吧?”
申忠今天早就被嚇得魂不附體,聽聞章鳴岳抓他打死林如海的事情更是嚇得低頭直哆嗦。
問完申忠之后,章鳴岳調回頭去看向隆公公,他淡然的說道:
“至于衛侯把我扯到什么不讓德王帶兵入京的事情,就更是無稽之談了。我不愿辦凱旋儀式乃是因為戶部已經赤字,陣亡軍屬都沒得銀子發,哪里來前搞入城式?更何況今次勞師糜餉還把妖賊放到京畿,妖賊也只是被打散到江東,這怎能算贏?”
章鳴岳說得倒也慷慨,不過在他這話剛一說完便話鋒一轉,對隆公公說道:
“不過,錢嘛,找一找總是有的,德望入城的事情,怎么都好商量。”
章鳴岳此言一出,形式逆轉,隆公公瞬間臉色就變了。章鳴岳主動讓出這么大的利好,隆公公怎能不心動?
只聽隆公公問道:
“首輔大人打算怎么商量?”
章鳴岳聞言高興地瞇起眼睛來,雖然之前他一直在笑,但是現在他頭一次從笑容里面透露出喜悅之情。
章鳴岳道:
“商量便是你一言,我一語,怎么談得攏便怎么談。我章鳴岳身為大正首輔,開了口子自然便要縫上,我說讓德王帶兵入城受勛便讓德王進來,只是進來的條件,鋪開的排場,這些需要談。”
隆公公聞言也壓低眉頭,露出一個極具野心的微笑,他對章鳴岳的提議只說了一個好字。
蘭子義見到章鳴岳與隆公公談論到了一塊,心叫不好,當下便想要開口追回隆公公的“好”字。只是一旁的魚公公早就看他蘭子義與隆公公眉來眼去的不爽,見蘭子義還要說話便開口道:
“子義!你不是說有那申忠給妖賊的效忠信嗎?既然周圍人都將士們與你我有嫌疑,不方便請來,那你把信拿出來不就可以真相大白了?何必給這姓隆的低三下四?“
魚公公這話說出來,蘭子義心中那叫一個苦。要是這話由章鳴岳乃至于隆公公講出,蘭子義都還能找借口搪塞過去,可是魚公公突然出言催他拿信,他有什么借口可以拒絕?
魚公公見到蘭子義默不作聲,當下惱火,再次催促道:
“子義你倒是快去拿呀?還愣著干什么?你沒帶人來我派臺城衛過去也不是不行嘛。”
不過魚公公也不是傻子,他話說到一半突然意識到問題,像申忠這樣的投敵行為,蘭子義手上要是有東西怎么可能藏著掖著?不往出拿肯定是有什么愿意。但話已經說出來,魚公公又沒法收回,只能半道把語氣緩和下來。
但魚公公這么做為時已晚,剛才被引向德王的話題一經魚公公攪擾又被拉回到蘭子義身上,而這一次,在魚公公的催促下蘭子義弱點暴露了出來。
申忠今次進內閣可謂是提頭來的。經過數次起伏,他在鬼門關前邁了幾進幾出,只是這份驚嚇,他也丟了數十年陽壽。現在不用章鳴岳提醒,他也嗅出了味道,蘭子義手上的信肯定有問題,重見生機申忠怎能放棄,他對著蘭子義罵道:
“蘭子義!你當著這么多大人的面休要在血口噴人!把信拿出來!魚公公都叫你拿你還有什么理由藏著?沒有就是沒有,陷害就是陷害!我申忠身正不怕影子歪,你要告我便把證據拿出來!”
現在魚公公說錯話,隆公公態度曖昧,章鳴岳擺明要出手,蘭子義還有何種借口可以拖延?被申忠罵到只得說:
“你那信件本就被我搜到,只是當日妖賊劫營,營中混亂,我的帳篷被燒,一時還沒把信找回來而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