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侯,你前幾日在王府分發銀兩是受誰安排?”
蘭子義聽聞此言痛苦的垂下頭,在隆公公剛在他背后捅刀時,他還滿懷憤恨想要找機會報復隆公公,但以現在的形式,他蘭子義已經沒有半點還手之力,此時搖尾乞憐,讓利于德王尚能換來自己茍且偷生,要是再敢硬頂,那讓章鳴岳和隆公公聯手起來可就沒他蘭子義的活路了。
蘭子義在心里默默的苦笑道:
“我還真是賤,非得被逼到絕路上吃罰酒!”
然后蘭子義抬起頭來,有氣無力的說道:
“我受德王安排,出銀兩犒軍。這全是德王的主意,全是德王的功勞!”
蘭子義用盡最后一絲氣力把這些話從牙縫里擠出,最后那一個字像是漁夫垂在水中的鐵鉤,隨著它的離去,蘭子義的魂也被魚線重重的拽出身體。
隆公公聽到蘭子義的話后甚是滿意,他終于不再憤怒,也不再愁眉不展,他又變得像之前一樣笑意盎然,溫良恭潤,只是這次隆公公在笑容底下添上了勝利者特有的姿態。
隆公公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所有,于是便沉默下來靜觀事態發展,不再說話。
蘭子義既然開口將犒軍的功勞讓給了德王,那申忠再想給蘭子義安個收買人心,意圖謀反的罪名便說不過去,而且章鳴岳也已經與隆公公談論,至少表面上看來如此,再繼續爭下去似乎也沒什么意義。
申忠便是這么想的,所以他坐回椅子上后便打算閉嘴收聲,混過今天去。但章鳴岳明顯不是這么想的,他在蘭子義說完后便轉頭看向申忠,語氣轉冷的質問道:
“申大人,果真如衛侯說的那般么?”
申忠本以為事情已經結束,聽聞章鳴岳的話后頗有些不明所以,他抬頭去看章鳴岳想要詢問為什么,卻碰上了章鳴岳凌厲的足以把肉從申忠身上剜下來的目光。
申忠被章鳴岳嚇得把自己的問題硬生生咽回了肚子里面去,他顫顫巍巍的答道:
“好像是”
章鳴岳聞言打斷申忠道:
“好像是?怎么個好像是法?若衛侯的確是受德王指派辦事為何我卻只聽說軍虎門交口稱贊衛侯的好,沒聽說軍戶稱贊德王的好?”
申忠聽聞此言當下明白了章鳴岳的意思,恍然大悟之后立刻作色罵蘭子義道:
“蘭子義!你竊據德王名器,滿足一己私利,你可知罪?”
蘭子義被逼無奈,把自家五十萬兩白銀做了嫁衣送給德王,現在聽聞此言差點沒被氣得吐出血來,他想罵卻沒法找到借口,只得轉頭詢問隆公公道:
“公公,犒軍之事”
隆公公這時卻搶先質問蘭子義道:
“衛侯,德王給你銀兩安排你做事,你為何把功勞據為己有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