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子義!你如此冒犯首輔,你可知罪?“
章鳴岳聽聞此言趕緊作出一個止的手勢制止那個章京,而蘭子義則兩眼通紅憤怒的指著章鳴岳說不出話來,直到許久之后蘭子義才猛然揮手,嘶吼著奔出內閣。
蘭子義埋頭不語,只想早些出宮回家,可剛出內閣卻被人叫住,抬頭一看發現是魚公公。
魚公公等在內閣門口,見到蘭子義出來便把人叫住,他問蘭子義道:
“子義為何出來這么遲?“
發現蘭子義滿面通紅,情緒激動,魚公公關切的問道:
“難道說那些酸秀才又找你麻煩了?“
蘭子義聽聞此言,一肚子苦水差點變成淚水從眼睛里涌出來,不過還好,他忍住了。
魚公公見蘭子義不說話,嘆了一口氣道:
“讀書人尖酸刻薄,向來難打交道,子義你又不是不知道。男子漢大丈夫,吃點苦也是應該。只是你呀,拿銀子出來犒軍的事情應該早和我商量,昨天你來我忘記問你這件事,你看今天捅出多大簍子來?“
見蘭子義情況極差,魚公公也知道今天不適合在多說,于是便拍拍蘭子義的背,然后說道:
“回去吧,好好休息,你把德王事情供了出來,明天的日子不會好過。回去吧”
蘭子義聞言抬起頭來感激的看著魚公公點了點頭,然后繯首去找轎子。這時魚公公說道:
“別找了,你進宮時坐的那頂轎子是司禮監的,已經被姓隆的撤了,我給你新派了一頂,馬上過來。”
魚公公話剛說完便有轎夫抬著轎子過來。
蘭子義伸手摸了摸抬到自己身邊的轎子,長嘆一口氣,歲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蘭子義現在才明白,誰才真正是站在自己這邊靠得住的人。
蘭子義回身對魚公公深深作揖,然后謝道:
“公公,子義愧對公公厚愛!”
魚公公笑著扶起蘭子義,說道:
“子義只要明白誰是你的靠山,你是誰的人,別去投靠那些小人,老夫便會厚待你!”
蘭子義自然知道魚公公說得小人是誰,不用魚公公多說,今后蘭子義都不會再上隆公公和章鳴岳的賊船。只見蘭子義再次道謝,然后坐進轎子,出宮而去。
和昨天一樣,桃家兄弟與仇家父子都在御溝另一側等著蘭子義。見蘭子義出來,桃家兄弟連忙迎上,卻見蘭子義精神渙散,面容無光。兩兄弟見狀便知今天情況不好,于是也不敢多言,便靜悄悄的上馬隨在蘭子義身后回家去。
本來經過一上午軍機處里的唇槍舌戰,在蘭子義出來時天都已經快到正午,可蘭子義回府之后卻一口飯都沒吃,誰也不見,把自己鎖在屋中。
從中午到傍晚,整個下午的時間里蘭子義都在思考早晨發生的事情。奇怪的是平日里他都能擊中精力去思考問題,今天卻不知怎的無法集中精力,只要一想起軍機處里的事情,蘭子義便憤怒難耐,思緒也全被打亂,若是想要控制自己的憤怒,蘭子義又不得不回避今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