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在我們面對自己過去創傷的時候我們很有可能會為了讓自己容易接受過去而隱藏細節,找尋借口。詳盡的描述自己的回憶就是接納自己的過程,如果我們可以描述清楚自己回憶的每一個細節,那么我們就已經事實上接納了我們子義。“
蘭子義道:
“既然如此我有個問題想問師傅。”
禪師道:
“衛侯請講。”
蘭子義道:
“那個樊哲旺有沒有碰你。”
禪師道:
“沒有,他沒有碰我。他在我床前站了許久之后自己退回去床上去了。”
蘭子義道:
”他為什么退回去?“
禪師道:
“或許是因為他害怕我會揍他,他四尺不到,站起來知道我的胸口下面。”
蘭子義道:
“真的嗎?他真的沒有碰你。”
禪師道:
“真的,他沒有碰我。”
蘭子義又問道:
“真的嗎?”
禪師又答道道:
“真的,他沒有碰我。”
蘭子義聽著禪師的回答,注視了禪師許久,禪師的連上雖然有些許情緒的起伏,但他終究還是那副篤定的樣子。蘭子義笑道:
“師傅回答這些問題的時候如此淡定,真是令子義欽佩。”
禪師道:
“我不是生而淡定,也不是從來就這樣。你可知道我與那樊哲旺相處許久,在很長的時間內那個家伙都不停的跟我說龍陽之好乃是好事,兩個男人的結合代表著重陽的回歸,應當被贊美,而朝廷不容離經叛道之人存在,故意壓制男色,他要對抗朝廷,對抗這個不公的世界。你知道他曾跟我講過什么故事嗎?他說當年高山流水伯牙與鐘子期就是斷袖之交,鐘子期死,伯牙摔琴,而后世人為了紀念這份真情,所以將重新找到配偶成為續弦。他說續弦這個詞用在女人身上簡直就是一種侮辱。可那樊哲旺實際上有個老婆還有兩個女兒。”
蘭子義聞言道:
“那樊哲旺的老婆可真可憐。
師傅說樊哲旺不停的想你講述龍陽之好,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禪師笑道:
“衛侯有長進,知道問為什么了。
樊哲旺有意無意總在我跟前替龍陽之好的行為叫做按時。衛侯要知道我們的心智在接納外物的時候是不假區別的,只要我們的五官健全,外部哪怕只是一聲蟬鳴都會留在我們心里。他有意無意的提起此事便是將他嗜好的龍陽之好強加于我的心神記憶當中。
他若明著向我提他的斷袖癖我肯定會拒絕。但他只要不停的旁敲側擊,哪怕我不承認,哪怕我不注意,他所說出的話,他講出的歪理都會留在我心里。而日積月累之后這份記憶就會和他灌輸給我的邪說合二為一,最終就像是那些被我壓抑的情緒一樣從我的心底涌出,占據我的腦海。到那時候我就真的如樊哲旺想要的那樣變成斷袖癖了。
衛侯剛才說我訴說此時時淡定的讓你欽佩,其實不必。當日我離開樊哲旺并且與他決裂之后我痛苦的不知所措,長期被他暗示創造出來的觀念被我自己拒之門外,最后讓我和衛侯一樣陷入了狂躁之中。直到我遇到了極樂禪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