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心有靈犀一般,在蘭子義看向戚榮勛的同時,戚榮勛也抬頭發現了坐在二樓窗邊的蘭子義。表情肅穆,不威自怒的戚榮勛在看到蘭子義后出奇的有了動作,他摘下頭盔露出網巾發髻,在馬上對著蘭子義點頭示意,而蘭子義也在二樓端起茶碗,向戚榮勛舉杯行禮,跟在戚榮勛身后的賀溫玉見狀也笑著向蘭子義點了點頭。
走在先頭的隊伍早就看到了蘭子義,在戚榮勛有動作之前這些將士們只敢在經過蘭子義時羞愧的低頭快走,現在有戚榮勛帶頭,將士們路徑蘭子義縮在的茶館時都向著蘭子義點頭算是致敬。
樓下圍觀的百姓連同茶館和街對面酒樓里的客人都跟著軍士一起望向蘭子義,有眼尖的認出坐在那的是衛侯,百姓們紛紛交頭接耳。
桃逐兔看著街上的人對蘭子義說道:
“少爺,人們都說你呢。”
蘭子義聞言接續喝著茶和樓下經過的將士們打招呼,他若無其事的答道:
“嘴在百姓們臉上長著,說不說的就由他去吧。”
戚榮勛走過后入城的隊伍又有過去許多,當中有許多蘭子義他們相識的老熟人。等隊伍走過一半,重頭戲終于出現了,德王領著他的王三騎在馬上,一邊前進一邊朝街邊的百姓們抱拳拱手,好不得意,可那王三哪里見過這種陣仗,他猥瑣的藏在甲胄低下連頭都不敢抬,看他那樣子若是現在地上有個洞,王三一定會下馬鉆到洞里去。
桃逐兔看著街上走過的王三,啐了一口道:
“就是只猴子被塞到甲胄里也比那個王三強。”
仇孝直聞言說道:
“不過今天王爺心情看起來還好,沒怎么管身邊的王三。”
桃逐鹿道:
“就王爺那模樣看著只像個市井匹夫,讓他處在中軍真是糟蹋隊伍。”
仇文若笑著嘆了口氣道:
“德王今天上街不帶女伴已經算是有禮節了,二郎不要要求過高。“
蘭子義聽著身旁桃家兄弟與仇家父子的對話,看著街上的風景。路旁的百姓們見德王過來也不像剛開始時那樣交頭接耳,他們非常默契的將頭低下,不再多說半句話。等到德王走后他們也只是談論軍情,不談德王,就好像德王不存在一樣。
蘭子義見到百姓對德王的疑懼模樣,不禁啞然失笑,這樣不得民心,豈能即位大統?
送走了德王之后蘭子義知道今天能看到的入城儀式也就差不多到頭了,午門那邊蘭子義斷然是沒有資格去的,于是乎蘭子義便準備收拾東西,在隊伍走過,人群散盡后離去。
本來蘭子義以為后面的隊伍里不會再有誰值得關注,不想桃逐兔卻指著隊伍末端說道:
“咦,那邊來的人好眼熟。”
蘭子義抬頭望去,卻見有一個鐵皮圓球堆在馬背上朝蘭子義這邊馳來。蘭子義深信以來者的身板,這天下唯有一人可當。
那鐵皮球騎馬來到蘭子義所在茶樓下停步,抱拳對著樓上說道:
“衛侯不在軍中,這隊伍瞬間沒了精氣神。”
蘭子義起身抱拳作揖道:
“早就聽說高大人左遷京城,沒想到的是大人你今天也在入京隊伍中。”
鐵皮球聞言笑道:
“吏部一紙文書,調我高延宗隨軍入城,我也是星夜兼程趕過來的。”
蘭子義道:
“現在高大人可是在軍中,不可再隨意走動,你這樣目無軍籍駐足與我談話,可是要挨軍棍的。”
高延宗聞言笑道:
“我這一身肥膘不怕軍棍。”
不過高延宗還是在蘭子義說過話后策馬重新加入隊伍,他道:
“衛侯稍等,待我忙完手下事一定找衛侯喝酒。”
蘭子義看著遠去的高延宗說道:
“高大人可要說話算話,子義等著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