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讀書人,老夫是文盲,你腦袋里有的想,老夫沒得想,你來給老夫說說你的想象力,也讓老夫開開眼界。”
蘭子義無言起身來到魚公公座前,他先是朝魚公公作揖,然后開口道:
“公公,我先不說如何跟太子,只說德王登基會怎樣。德王有隆公公,而且德王與隆公公關系匪淺,按照我朝歷代登基的規矩,新皇上任,先帝留下來的內廷必然換血,一旦德王即位,內廷三司必然全落隆公公掌中,公公您到時候去哪?而且公公不僅無處可去,還有殺身之禍,公公您算上之前以副職執掌臺城衛,算下來執掌內衛這么多年,朝中多少大臣消失在洗冤寺里?真要德王登基順手來個收買人心,公公您豈不是第一個被拋出當靶子的?”
魚公公聽著蘭子義的話,臉上神情一點一點陰沉下來,待蘭子義說完后魚公公便抽搐這面皮對蘭子義說道:
“子義不用嚇唬我,德王要是即位你蘭家是第一個沒得。”
蘭子義聞言攤手道:
“這個我知道,就我和德王現在的關系,只要德王登基,我蘭家就是被抄家的下場。正因為如此所以我與公公一定要投靠太子。”
魚公公道:
“德王好歹還是內廷養大的,不厭惡我們這群太監,那太子可是自小伴著讀書人長大,心里鄙夷我等閹患久矣,我去跟太子豈不是找死。”
蘭子義道:
“德王雖然由內廷養大,但養大他的是德王,沒有公公您的位置;太子周圍全是讀書人,但他被皇上排擠,儲位不保,只要公公您幫太子即位,便是大功一件,而且太子宮中無人,內廷又不可或缺,只要公公保得太子即位,最后宮中剩下的空位就全由公公來填。跟太子沒錯。”
魚公公道:
“好,就算跟太子沒錯,那你倒是告訴我,太子周圍被章鳴岳的人圍的像鐵桶一般,針插不進,水潑不進,我和你爺倆怎么去跟?“
蘭子義笑道:
“簡單,斗翻章鳴岳就行了。“
魚公公聞言先是一愣,然后啞然失笑,他道:
“子義,你就是書讀太多腦袋讀出問題來了。章鳴岳要是那么好斗倒,早倒了一百回了。我在京城這么多年只見章鳴岳一路高升,供翻上面無數人,還從來沒見有人敢和他作對。
子義,不要因為章鳴岳針對你你就覺得他是個昏官,章鳴岳絕對是我大正立國以來排的上號的能臣。你爹年初那會遠征塞北錢從哪來?糧從哪調?全是章鳴岳從牙縫里面擠出來的。
子義,不要再胡思亂想了。“
蘭子義這時坐回了椅子上喝了口茶,他道:
“公公,形勢至此我們是沒其他路可走的,我們必須斗倒章鳴岳,在太子身邊擠出位置來才能保住自家性命。“
魚公公聞言長長嘆了一口氣,然后又使勁咋了幾口煙袋。過了一會后魚公公才道:
“那你打算怎么斗翻章鳴岳?“
蘭子義道:
“朝中有現成的人可資利用。“
魚公公道:
“誰?“
蘭子義道:
“李澄海!“
魚公公正在喝茶,聞言一口就將茶水噴了出來,他指著蘭子義說道:
“你呀,看人都是什么眼光?李澄海那副老不死的樣子有什么能耐去斗章鳴岳?瞧他每次在朝里那副模樣,不是睡了就是快睡了,這種昏庸年邁的老東西你也用?醒醒吧,別做夢了。”
魚公公噴出水后月山間趕忙上前想要替他擦拭,蘭子義也掏出手絹來,魚公公放下茶杯邊說邊結果蘭子義的手絹擦嘴,月山間則被他推到一邊,月兒爭寵失敗,為此狠狠地瞪了蘭子義一眼。
蘭子義沖著月山間笑了笑,然后對魚公公說道:
“公公,那李澄海擺明了是在韜晦,咱們出征渡江回來來此,朝堂之上李澄海可是抓準機會唆使手下人出來咬章鳴岳,只是沒得手罷了,公公您難道忘了。”
魚公公聽聞蘭子義此言,摸著下巴仔細回想了一下,然后道:
“你這么一說,好像當時還真有那么點意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