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子義聽到月兒的話,自知說漏嘴,連忙補充道:
“大哥之前也只是猜得,這幾天這么忙大哥也沒時間操心大嫂的事,今天多虧了月兒找醫生確定了這事,我當然高興了。”
月山間聞言笑道:
“看到衛侯你高興,婢子也就高興了。”
雖然蘭子義與月山間嬉笑歡快,但是其他幾人卻沒有那么高興,桃逐鹿便借機說道:
“少爺,我回落雁關這些天來,有勞月兒姑娘打理府上財產,現在我人已經回來,這件事情就交還給我吧。”
月兒聽到這話嬌哼一聲道:
“男主外,女主內,女子心細,管錢比你們這些糙漢子精妙多了。二郎你與其盯著銀子不放,還不如多出去結交豪杰,替衛侯網羅勢力,那才是正路。”
桃逐鹿被月山間一句話頂回來,惡氣堵胸,氣得說不出話來。這時仇文若說道:
“衛侯的錢,無論是代公積蓄,還是曹老板借貸,都是辦公事的錢,說白了是府上的錢,不是私人的錢,要分內外也屬外,月兒你硬插手此事可說不過去。”
蘭子義也說道:
“月兒,我打小花錢便是我二哥做賬房先生,這么多年他沒出過岔子。文若先生說的不錯,現在花的錢都是府上的錢,不是我私人所有,月兒你今天就把賬簿銀票交還我二哥吧。”
月兒被眾人針對,氣得直跺腳,她掩面做哭泣狀說道:
“二郎沒出岔子難道奴家就出過岔子?這幾日來我打理銀錢,府中柴米油鹽我哪件事情不操心,哪件事情沒辦好?你們張口閉口,處處針對我,說的我好想是貪圖衛侯錢財一樣?桃逐鹿你要把錢拿去便把錢拿去,你一筆一筆去查賬,看看這件天我吞了多少銀子?“
說罷月兒便哭了起來。
對于男人們而言這世上最難處理的莫過女人哭這件事情了。幾個男人面對哭泣的月兒都沒有辦法,活生生被晾在臺上找不到臺階下來。蘭子義則摟住月兒肩頭宏道:
“我的好月兒,不要哭了。內外有別,該我二哥管的就交給我二哥。至于我的零花錢私房錢,今后全由你來操辦,如何?我從二哥那直取的,用來私人開銷,打賞的銀子,今后就交給你了?”
月兒聽到這話擦了擦眼淚,哽咽道:
“衛侯你把私房錢交給我,難道能說明你信任我?你分明是信不過我才不讓我管錢的。”
說著月兒就又哭了起來。蘭子義則好說歹說,哄著討月兒開心。一旁的桃家兄弟與仇家父子見狀直搖頭,卻拿月兒沒什么辦法。
幾人就這么打打鬧鬧的回到府中,搬家搬了一天,又加上御醫來的事情,大家也都累得夠嗆,晚上蘭子義也沒叫大伙一起吃飯,大家便各自吃了東西,回房休息去了。
蘭子義吃過東西,洗漱過后便早早入睡,但睡到半夜他卻又醒了過來,白天聽到的桃仡的故事盤旋在蘭子義心頭,讓他思緒萬千,難以入眠。
睡不著的蘭子義起床走到書桌前,他推開窗戶仰望夜空,一點一點整理自己的思緒。在聽說桃仡的事情之前,蘭子義一直覺得,隆公公作為內臣,辦事是很有章法的,隆公公并不像普通太監那樣作威作福,他手下的司禮監對內閣上奏的大事要事幾乎不做蠻橫的駁斥,只要利國利民隆公公便會準,可以說隆公公是個能臣。
但現在聽了桃仡的故事之后,蘭子義卻感到頭皮發麻,脊背發冷。一個太監居然可以把宮內人弄出宮外,再將宮外人弄進宮內,還能讓那人當王爺。這種通天手段已經不是人力可以做到的了,可以確定皇上現在就是隆公公的傀儡。可皇上被人把持做傀儡的事情居然沒人能夠看出來,連魚公公這個跟了皇上一輩子的奴才都看不出,這隆公公可得是有什么本事啊?難怪入京之前娘親一直囑咐蘭子義,京城里那個人和他沒有半點關系。
對于一個忠臣而言,得到這種消息應當立刻聯系內閣和魚公公,集結朝堂之力鏟除隆公公清君側。可蘭子義又不能那么做,真要在這個時候把隆公公的事情捅出來只會讓給外朝諸位大人一個巨大的口實,諸位大人一旦有了誅殺宦官的借口,那肯定要上演一出十常侍之亂。以章鳴岳的聰明才智,他肯定不會當何進,失去了合法性的隆公公,甚至是魚公公都只有束手就擒的份。而蘭子義與他父親蘭千陣更沒機會南下入京當董卓,只要章鳴岳掃平了三大監的宦官,蘭家就徹底沒了靠山,等到太子登基,章鳴岳輔政,他蘭家的下場就只能看章鳴岳的心情了。
想了半天蘭子義雖然可以理清頭緒,卻不能找出下一步的方向,不過蘭子義還是想清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隆公公與德王的內情,他蘭子義現在絕不能說出去。想明白了之后蘭子義也累了,于是便躺回床上重新入眠。
次日起來之后,蘭子義派出小廝去請高延宗、李廣忠、周步輝,以及李敏純和戚榮勛這幾個人。桃逐虎喜添愛子的事情值得大宴一番,正好趕上蘭子義喬遷新居,正好可以設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