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脂聽到這話臉色凝重起來,他道:
“衛侯你所說的都是猜測。“
蘭子義斬釘截鐵的說道:
“不,不是猜測,我今天中午就聽到了不少。而且當時與季知年同桌吃飯的可有不少人,我隱約間還聽見季知年稱呼同桌有人為公子,還聽到了某幾位在京的大人。”
楊脂現在的臉色更加糟糕了,他道:
“孤證不立,你聽到了別人可聽到了?”
蘭子義道:
“我就是人證,不需要其他人來證明。”
楊脂道:
“那你就是捕風捉影。”
這時魚公公突然氣定神閑的插話道:
“我臺城衛捕得就是風,捉的就是影。天下沒有御史臺不能查的事沒錯,但天下也沒有我臺城衛不能疑的。只要有風吹草動,哪怕只是流言蜚語,我臺城衛也要把他挖地三尺給挖出來。海賊之事關系京城安危,更是馬虎不得,莫說我抓人,只要那人身上有一絲嫌疑我就要扒他的皮。”
楊脂沒有料到蘭子義突然來這么一手,而且蘭子義說得煞有介事,中午他在江南樓吃飯的事情眾人皆知。蘭子義這番話亦真亦假,虛虛實實,居然唬得楊脂不敢動彈。
楊脂想了想后再次開口說話,只是這次開口他就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囂張氣焰。楊脂道:
“衛侯說中午江南樓中聽到別人里通外國,可我卻聽說衛侯你中午時在酒樓里大鬧了一場。“
蘭子義道:
“這件事我也覺得奇怪,當時我正在吃飯,斷斷續續聽到隔壁再講給海賊賣槍炮的時,我正想仔細去聽,太尉卻把我門踹開進來抓人,隔壁的人就趁亂跑了。我之前還在想太尉為何要這么做,現在想想,太尉與諸位大人在朝為同僚,是不是受哪位大人所托,專門過來找我呢?“
楊脂看著蘭子義,臉色徹底冷了下來,他明顯是在仔細思考,停頓了好長時間都沒有說話。這時蘭子義說道:
“茲事體大,我以為應當及時上奏皇上。現在天色已晚,我看楊大人不如就在公公這里休息,明天一早我們便去面見皇上。”
楊脂現在一頭霧水,急需回去與諸位大人碰頭,怎么可能還留下,聞言他只能起身道:
“不必了,既然公公抓人的確事出有因,那我也不便多問,只是我請公公注意些影響,不要再將京城折騰的雞飛狗跳了。”
說罷楊脂起身拂袖,氣沖沖的離開大堂。
目送楊脂離開后魚公公罵道:
“這個歪屁股秀才,仗著自己御史的身份就敢在我這里大放厥詞!遲早有一天我要抄他全家!”
接著魚公公對蘭子義說道:
“子義,你這說法固然好,可是只能脫這一時困,等楊脂回去弄清楚情況便會再次上門找我麻煩。”
蘭子義道:
“他弄明白情況又能怎樣?難道他敢把科場舞弊的事情四處張揚?我用海賊的借口堵住他楊脂的嘴,今后他就再難張開。”
魚公公道:
“所以后面查案我都得用這個防賊的借口了?直接把事情挑明了說會不會好一點。”
蘭子義道:
“公公說挑明的事情我剛才在門外時就考慮了,雖然楊脂他們很快就會知道我與公公咬上的是科場的事情,但藏著點多少還能給我們帶來些優勢。“
魚公公道:
“能有什么優勢?章鳴岳自知暴露便會出手防備,我們又能有什么好處?“
蘭子義道:
“至少我們可以繼續查下去,而不會被章鳴岳找借口把科場舞弊的案子搶過去自己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