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蘭子義如此堅持,桃逐兔自然不敢再多嘴,等船上的馬匹、行禮都卸貨后,一行人便上馬出發。雖然余杭美景,人間仙境,可蘭子義他們并沒有多余的時間瀏覽勝景,縱使城中人馬熙攘,蘭子義他們還是硬擠出了一條路穿城而過。
終于來到港口,這里碼頭沿著海岸線一字排開,向南望去右為江,左為海,放眼望去,從碼頭延展道江天一色之處,舳艫千里,遮天蔽日,看不到水只有無盡的船只。哪怕蘭子義下定決心今天只抓人,不看風景,眼前的這番壯觀景象也把他驚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過了許久之后蘭子義長嘆道:
“我從未見過如此壯觀的景象,這世上的船居然有這么多,船與船的差別居然有這么大!你瞧那巨艫,停在一旁的小船在它旁邊就和母雞旁邊的雞蛋一樣,這世上居然還有這種奇妙的景象!”
月山間笑道:
“前幾日我們在江中追捕季知年時,衛侯你不已經見過巨艦了么?怎么現在又感慨起來了?”
蘭子義搖頭道:
“那時的船沒有現在的大,絕對沒有,而且這里的船怎么就這么多?”
月山間笑著下馬,她對蘭子義說道:
“臺城衛把所有出海的船只都扣下了,這里的船能不多么?衛侯難道就沒見好些船連停靠的碼頭都沒有。”
聽月山間這么一說,蘭子義才注意到熙攘的船只停的都七扭八歪,不僅是船只,擁擠在港口上的水手們也都躁動不安,只需稍看一眼便能看出他們都好似吃了火藥一樣怒火沖天。
月山間并不著急帶著蘭子義他們擠進人群,她先是在人群中找到一個臺城衛,上前與其搭話。
那個臺城衛這時正忙著應付周圍憤怒的船家和水手。一圈人把臺城衛圍住,其中一個船家對臺城衛吼道:
“你們已經押了我們的船兩天了,憑什么不讓我們走?你知不知道你耽誤我一天我要損失多少銀子?一天八千兩你賠得起嗎?”
今天的余杭艷陽高照,八月天氣簡直熱的能把海水煮沸,人們站在港口前活似站在蒸籠里,又悶又熱。被圍的臺城衛不是水手,他出來當差必須把紗帽錦袍穿戴整齊,可是在這暑熱難當的天氣中,穿這么一身和上刑根本沒有區別,而且他還被人圍在中間,那熱量簡直能將人直接殺掉。
這么熱臺城衛的心情自然不好,他沖著船家吼道:
“叫喚什么?你拉來的貨早就找苦力卸了干凈,還有什么虧的?朝廷下令海禁,你就給我老實呆著!天天喊,天天叫,你再多嘴我就把你當倭寇抓了交差!”
那船家雖然恨得牙癢癢,可是臺城衛不同官府,他是不敢得罪的,聞言也只得狠狠瞪上臺城衛幾眼,悻悻的走開。
只是月山間走到衛軍背后拍了拍他的臂膀。衛軍本就熱的煩躁,還剛剛和人吵了一架,有人拍他臂膀他哪還忍得住?回頭就罵月山間道:
“拍什么拍?沒看見爺忙著嗎?”
衛軍回頭發現是個女子站在身后,他皺著眉頭上下大量月山間一番后說道:
“碼頭這種地方不是婦人該來的!想坐船最近海禁沒得坐,回城里呆著去!’
像月山間這樣的絕色平日里可不多見,現在親眼看到了,這衛軍居然沒有其他想法,可見這個臺城衛被熱的有多難受。
月山間看了眼臺城衛的裝扮,開口說道:
“你們旗總呢?叫他來見我。“
臺城衛聞言冷哼兩聲,他瞪著月山間道:
“你他媽是個什么東西?張嘴就見我們旗總?正好爺一肚子火沒地方泄,要不要爺今晚抓你會衙門里去好好講講規矩?“
月山間盯著臺城衛冷笑兩聲,然后她就從兜里掏出腰牌。那臺城衛只看了腰牌一眼便嚇得失色,他低著頭問月山間道:
“敢問姑娘您是……?“
月山間淡淡的說道:
“魚公公殿內月山間是也。“
臺城衛聞言趕忙抱拳道:
“原來是大小姐親臨!小人有眼無珠,冒犯了小姐!您稍等,我這就去找我們旗總。“
接著月山間回頭走回蘭子義身邊道:
“衛侯稍等,待會就有人來。“
蘭子義揮手擦去滿頭大汗說道:
“辛苦月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