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探云笑道:
“不僅僅是我的親兒子子義少爺,那是我的獨子,老夫活了大半輩子才得了這么一個種,哪像老哥他有福,一口氣生了仨。
少爺不知道我我自然與少爺無舊,再說少爺您這次出京是魚公公點頭同意了的,魚公公都沒有攔你我又怎么算是少爺您的自家人?“
說著季探云與蘭子義拐過一個門洞,走入一片竹林,前后隔開的人群全都消失在了視野中。蘭子義已經被季探云遮遮掩掩的話語勾起了興趣,現在又沒有外人打擾,于是他追問道:
“季員外,剛才我再門外已經聽到了,你是東海王的人,我從離開落雁關后便一直聽說東海王的名號,可是沒有一個人告訴我東海王是誰,他與我家有什么關系。季員外你既然是他的人想必一定知道東海王到底是誰,和我家有什么關系。此處無人,員外不用擔心有人偷聽,告訴我就好。”
季探云聽到這話久久不語,他帶著蘭子義踩著石子鋪就的羊腸小道穿越幽靜的竹林,一直到快出林的時候季探云才開口反問道:
“你爹他有幾個兄弟?”
季探云這話問的莫名其妙,蘭子義簡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想了想答道:
“我聽府中人說爹他有兩個哥哥,跟著爺爺還有其他二爺三爺們一起南下勤王時戰死了。”
季探云聞言輕輕“噢”了一聲,然后帶著蘭子義走出竹林,進入一條長長的抄手回廊,而走在前的桃逐虎他們正在兩百步外駐足觀望。
上了回廊后季探云便沒再繼續剛才的話題,他等了半步與蘭子義再次并肩同行,然后他拱手求蘭子義道:
“衛侯!剛才和您說了那么多就是想告訴您,犬子雖然不肖,卻是我的心頭肉,命根子,老夫活了大半輩子只得了這么一個孩子,為了他我什么都愿意給,包括我這條老命,還請衛侯放過他吧。”
蘭子義走了這么半天沒見一處埋伏,又和季探云聊了這么久簡直都聊出了感情,季探云突然說出這么一句話來還真讓蘭子義心軟的不知如何是好。但蘭子義到底不是等閑之輩,他在經過了初期的不適后很快便冷靜了下來。他與季探云兩人都未停下步伐,于是蘭子義邊走邊說道:
“季員外,你兒子犯了重罪,我不得不拿他歸案。”
季探云說道:
“衛侯,我知道的,我兒子牽扯進了今年的恩科舞弊案當中,但牽扯進此事的并非只有我兒一人,衛侯為何不去找他人麻煩?”
蘭子義道:
“季知年他是帶頭人,是他在酒樓中與禮部侍郎的兒子接洽,我拿他才能拿到要害,拿別人是沒用的。”
季探云道:
“衛侯,我聽聞一些風言風語,說是衛侯您和當中首輔章中堂不和。你們廟堂之上如何不是我個草民該管的,但我勸衛侯一句,章鳴岳可是我大正百年不遇的匡正之才,沒了章鳴岳我大正可就風雨飄搖了。”
蘭子義聞言冷哼一聲道:
“他章鳴岳是個什么樣的人我最清楚,兩面三刀,心狠手辣,嘴上摸著密,反手就捅你一刀,他這種小人我必要撕破他的假臉來給世人看。
季員外你求我放你兒子,可以,我剛才就說的清楚,你把你還有東海王和我家的關系講清楚,若你是我家舊交我自然會設法放你兒子一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