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子義隨著高延宗一起哈哈大笑,他附和道:
“那是那是,高大人獨守項城,僅以一己之力便將白丁訓成戰士,有此等手腕高大人定能把京營調教的服服帖帖。”
高延宗笑道:
“衛侯你這么奉承我我可消受不起啊。”
高延宗一語說罷又押了一口茶,這時老兵也把飯菜端了上來,蘭子義接過碗筷正要請高延宗動箸,不成想高延宗卻摁住蘭子義的手,冷聲問道:
“衛侯,余杭的事情可是真的?”
蘭子義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他問道:
“余杭的事?什么事?”
高延宗道:
“我聽說衛侯在余杭害死了六萬百姓,此事可真?”
蘭子義聞言放下碗筷,想了想后嘆道:
“算不上真,但也不能說假。”
高延宗聞言目嗔,他惱怒道:
“不是真的就是假的,何來不真不假一說?衛侯有話直說,跟我繞什么彎子?”
蘭子義有嘆一口氣,便將那幾日在余杭發生的事情如數托出,和高延宗說了一遭,當然這其中那些不宜道給外人聽的細節蘭子義便省略掉了。
聽完蘭子義的話后高延宗陷入了沉默,他雖然放開了蘭子義的手,蘭子義卻沒有著急再動碗筷,蘭子義正扶著桌面靜靜等候高延宗。過了好半響高延宗才嘆息道:
“若真如衛侯所說,那還真是談不上真假。”
接著高延宗舒展手臂指向桌面,請蘭子義道:
“衛侯請。”
蘭子義點點頭,也太瘦說道:
“高大人請”
然后兩人便舉箸用餐,吃過兩口菜后高延宗說道:
“衛侯去余杭本就是為了官家事,何必去勞煩百姓?若衛侯真的是為百姓謀福祉,那就不
應該把百姓們的事情和追拿季知年的案子混在一起。現在可好,季知年沒抓著,百姓們卻死了那么多。若衛侯一開始就沒利用百姓,他們又豈會遭此飛來橫禍?“
高延宗說得話很是扎心,蘭子義聽著多少有些臉紅,他答道:
“我也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當是我只以為我與百姓們殊途同歸,可以走到一處去。”
高延宗道:
“也罷也罷,衛侯一向善用巧勁,心思又活絡,會這么辦也在情理之中,我只是可惜那幾萬條人命。“
蘭子義聞言舉杯,捧著一杯濁酒敬高延宗道:
“高大人胸懷天下,心系百姓,子義不如也,來,我敬高大人一杯。“
高延宗捧杯與蘭子義對飲,一杯酒下肚,高延宗開口道:
“我猜衛侯不只是來我營中跑馬的吧?“
高延宗說話直來直去,而且眼光頗為銳利,自蘭子義與他見面之后一直被高延宗牽著鼻子走,若不是高延宗心思單純,不疑蘭子義,蘭子義怕是早就露出破綻來了。現在高延宗又一語道破蘭子義心事,這可怎么讓人受得了?只見蘭子義放下剛送到嘴邊的酒杯笑道:
“高大人這是要逐客啊!我才剛吃了你一口飯,你便嫌我來你這里別有用心。“
高延宗夾了一筷菜塞到嘴里,咽下后說道:
“我請了你那么多次你都沒時間來,現在你剛回京,余杭你打死的那個衙役還在京城里鬧著,這個時候你不在京城想法自保卻有心思跑我這里來跑馬,你不是別有用心又是什么?別岔話,你先把事情跟我講清楚。“
蘭子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