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兵士見杜畿趕來士氣大振,本來已經松動的陣線現在又變成了一堵墻。說來也是可笑,這些
軍士明明是守衛京城的赳赳武夫,聚在一起卻像是羊群一樣任人牽著走,先是被魚公公喝的膽
破,后又被杜畿喚得堅若磐石。或許也正因為兵士們有這樣的本性,所以朝廷才
能如臂使指的指揮他們吧
蘭子義嘆了口氣,初秋加虎,烈日灼人,蘭子義來回跑了這么久已經乏了,他再沒精力去
應付杜畿,就算有精力他又能拿京兆尹怎樣呢?這番道理蘭子義清楚,魚公公也曉得,故
而魚公公只能氣的咬牙切齒卻難再有作為。魚公公盯著杜京道:
有了官位更好!隨我去捉賊便是!”
杜京深吸兩口氣平撫下凌亂的呼吸,他答道:
捉賊自有有司,不勞公公親自動手。”
魚公公怒道:
有司何在?”
杜京道
有司在此,本官便是有司!京城地界全由京兆兩縣負責,我為京兆尹,城中太平與否我
來管
魚公公道
“這是太平不太平的事嗎?皇上親封的候爵被當街羞辱,差點丟了性命,這事情是一句太平就能糊弄過去的?
魚公公滿腔怒火,吼出話來聲震內外,在場眾人聞之無不變色,唯有杜京傲然作于馬上
好似山岳任由狂風吹拂,只聽杜京答道:
今日事再大,但終究也是刑事民事,衛侯若受辱我可來我堂前擊鼓嗎冤,本官自會為衛候
主持公道。而衛候私調臺城衛又是何意?這又不是謀逆的重罪,公公動臺城衛可是過了1杜京
雖是強詞奪理,但這理卻說得無法反駁,蘭子義的確無法統過京兆尹私自行事。不過
魚公公也不是吃素的,他罵道:
“你管的地界要是安穩了何需老夫出來拋頭露面?衛侯在街上被圍攻了數個時辰不見你的
人,我剛帶人來解圍就被你給堵住。你說你是來捉拿亂民的,好,我們一起抓,兩方合力
抓的更快!”
杜京聞言策馬徐行,他擠開面前軍士來到魚公公面前,下馬,拱手,然后道:
“朝廷衙門各有權責,既有京兆府管轄京城常務,便不得由旁人插手本衙職事。若是公公
想起來便帶兵在京城巡上一巡,那還要我這京兆府做什么?千脆裁了我這廢人,京堿交給
公公來管,大家皆大歡喜!→
公!今日事乃我職事,還請公公回去等我消息,若我做得不好甘愿受罰!如果公公今天
一意孤行要去拿人,也行,把我拿下剩下關了,我眼不見為凈,公公也可落得目在!“杜京這番
話說得擲地有聲,氣勢蓋全場,街道兩邊的屋瓦窗紙都被杜京吼得振顫。可杜京說得有多雄
壯,魚公公的臉色就有多難看,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被人頂撞,魚公公的一張老
臉可往哪里放?只聽魚公公從牙縫里一字一句把話擠出來道
你當老子真不敢抓你?
身旁臺城衛聽聞魚公公此言立刻手按刀柄慢慢抽刀,蘭子義見魚公公動怒趕緊湊上前去耳
語道:
“公公,觀此情形杜京必與亂民有勾結,有官府相助,這么一會功夫亂民早跑干凈,硬間已
經拿不到人,沒有皇上圣旨和手諭,公公真要私拿朝廷重臣?公公要這么干,多年積攢
的名聲可就白攢了!公公,子義區區之身,怎敢讓公公與請大人失和?此事子義愿忍,公
公息怒!”
魚公公現在的臉己經黑和劊子手手里的鍘刀差不多了,蘭子義的話鉆進他的耳朵之后便化做一股氣,逆著魚公公頭上的青筋盤旋而上,爬滿腦門,這股氣將沿途經脈激得一顫一顫
最終匯到魚公公喉中。魚公公張開喉嚨長長的唱了一聲,然后啐出一口濃痰吐在馬前,魚公公盯著杜京惡狠狠的說道
“那我等你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