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眾人游覽舊王府,賞花邀月,好不盡興,一直到午夜時仇文若實在累得撐不住,眾人才各自回房歇息。
當夜無事,次日蘭子義早早洗漱,洗干凈后便有人為蘭子義捧來新衣,蘭子義換上絲質內襯后卻發現仕女抱著的是粗布褲和厚麻衣,他疑惑的問道:
“怎么是這些衣服?這我怎么出去巡街?錦袍呢?”
仕女捧上粗布衣說道:
“這些衣服連同門外甲胄全是魚公公安排人送來的,奴婢也不知為何不讓衛侯穿錦袍。”
蘭子義聽聞有門外有甲胄,也便明白了魚公公的用意,看來他今日也得披掛上陣以武將身份陪侍德王。蘭子義再沒多問,他麻利的穿上衣服后出門,門口正有七八個仕女舉著甲胄等他。蘭子義見仕女吃不動甲胄重量,嬌喘不已,便趕緊披掛上身。魚公公為蘭子義準備的是一身亮銀明光山文甲,自上而下纓白盔白甲片白,雪皚皚好似高山雪頂,冷冽洌恰如三九寒冰,胸口一面光可鑒人的護心銅鏡則如紅日中天,為滿目冬景加上一輪烈日,一身甲胄穿在蘭子義身上好是一副雪山白日圖。
蘭子義穿戴好后又理了理腰帶和腹吞,魚公公給的這幅甲腹吞剪吞全是蟒頭,大張的蛇嘴里露出的銀色獠牙望之令人膽寒。蘭子義撫摸著這些花哨的裝飾暗暗自嘲道:
“好個毒人的蛇頭,公公還真是會比喻我。只是我記得蟒蛇沒有毒牙來著,做這甲胄的工匠也是不懂行。”
舊王府里的仕女都是為迎接蘭千陣,專門抽調的宮女,之前從未見過蘭子義,深宮本就沒男人,仕女們的眼睛早就寡的淡出睡來。如今有一俊俏少年郎,文質彬彬,神色謙謙,再加上一身雄壯的甲胄,看上去正是文武雙全,英姿勃發。侍女們許久沒開葷,這下可不得看個夠,她們伺候完蘭子義著甲后便圍在蘭子義周圍,掩著面,紅著臉,你擠我我戳你,互相嘀咕著仔細端詳蘭子義。
從戰場下來之后蘭子義便能準確判斷四方看向他的目光,仕女們雖然自作聰明的“偷偷看”,可蘭子義卻早把他們察覺的一清二楚,他回身拱手笑道:
“姐妹們這樣看我,可是我蘭子義身上哪里沒穿戴好?”
眾仕女的小心思被蘭子義戳破,頓時炸開來嚶嚶發笑,大家伙擺著袖子障住臉嬌嗔道:
“侯爺說笑了,女婢哪里看您?”
有個膽大的女子對蘭子義說道:
“我們看侯爺瘦瘦的,卻沒想到這么有力氣,這身鎧甲我們七八個人都拿不動,侯爺一人就穿戴了起來,侯爺可真是壯得像頭牛!“
眾女聽罷又爆出笑來。蘭子義沒有生氣,他笑著問道:
“好歹我也是個爺,諸位姐妹這般大膽地玩笑,難道不怕我罰你們?”
那個膽大的仕女見蘭子義面善又俊朗,膽里的怯又少了幾分,她說道:
“我們才不怕呢,侯爺您的名聲一向好,都說您體諒下人,我們才不會被罰呢。姐妹們說是不是啊?”
眾仕女聞言嬌滴滴的稱是,蘭子義則笑道:
“我聽說姐妹們都是宮里來的,你們這般和我說笑可怎么再回宮里去?”
那仕女笑道:
“內務府的公公已經和我們說清楚了,我們出來了就不會去了,今后就伺候衛侯和代公。”
蘭子義聽聞此言笑容頓時下沉,對蘭子義而言皇上賞賜宮女并不是什么好兆頭,因為這有留代公在京的意思。不過蘭子義并非喜怒溢于言表之人,尋常人等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