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公公話說得聲音雖小,但圍在他周圍的臺城衛們卻都聽得清楚,殺字從魚公公嘴里蹦出的那一刻,眾衛軍的刀便傳來了出鞘的聲音。
鐵木辛哥雖然嘴上還在保持微笑,可他的心和眼早都已經飛出去好幾條街了,雖說被包圍的情況下想要逃跑完全不可能,可不試一試怎能知道沒有奇跡發生呢?
蘭子義聽了魚公公的話心里則是一個勁的咒罵,這鐵木辛哥的生辰八字得有奪硬?怎么所
有人都想殺他?蘭子義當然不能容得魚公公濫殺自己兄弟,他開口想要岔開話道:
“公公,當日酒樓里是我等喧嘩太過,惹惱了街上人……”
魚公公卻不等蘭子義說完,他冷冷地打斷蘭子義道:
“沒你的事,閉嘴。”
周圍的臺城衛慢慢的圍到鐵木辛哥周圍,隱隱已封殺了鐵木辛哥所有退路,眾衛軍完成部署后便看向魚公公,只等一聲令下。但魚公公并沒有下一步的動作,他一直盯著鐵木辛哥,眉頭越皺越緊,衛軍握著刀把的手也跟著攥出水來。突然間,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魚公公亮了嗓子開口問道:
“代公,你以為這鐵木辛哥如何?”
蘭千陣在魚公公盯上了鐵木辛哥后便一直默默勒馬跟在一旁,也不知是何打算,現在聽聞魚公公問話他便開口答道:
“回公公的話,這鐵木辛哥乃是室韋人孛兒只斤氏長子,其父名叫闊闊,我年初遠征草原時曾與父子見過。”
魚公公聞言說道:
“室韋人?就是那個滿萬則天下無敵的室韋人?”
蘭千陣道:
“正是!草原上的室韋人弓馬無雙,勇猛無比,每一條漢子都是不可多得的勇士。”
魚公公聽聞蘭千陣此言眼中殺意陡增,而蘭子義則坐不住回頭去看自己父親,難道連他爹也想要鐵木辛哥死?魚公公盯著鐵木辛哥說道:
“善戰之眾配以虎狼之主,說你鐵木辛哥不是我大正心頭之患都沒人信。”
臺城衛眾軍聽到魚公公此言直接刀出鞘,若不是礙于游行街上圍觀百姓多,這些衛軍就已經把刀架到鐵木辛哥脖子上了。鐵木辛哥對于自己的生死看的倒是挺開,他看了看周圍,自知逃跑無望,便笑著調侃蘭子義道:
“好安達,我在京城里遇見你后就沒撞見過一次好事。”
蘭子義這陣已經急得眼都紅了,他恨不得立刻跳下馬去給魚公公叩頭請罪,求他饒命。不過天無絕人之路,蘭千陣在魚公公撂下狠話后便笑呵呵的開口反問道:
“公公此話怎講?我怎么聽不明白呢?”
魚公公聞言看向蘭千陣,他厲聲說道:
“三郎,這時才想起來求情可太遲了。”
蘭千陣笑道:
“公公,室韋人滿萬才無敵,也就是說他們現在散在草原的十幾個部落加起來也不夠萬人,我兒這把兄弟只不過是其中一個部落的長子,手底下撐死也就幾百個壯丁,這要是都能掀起風浪來那我蘭千陣活該把自己人頭掛城門口示眾。”
魚公公聽著蘭千陣的話,暫時叫停了臺城衛的動作,而蘭千陣則抱拳接著說道:
“方今草原粗定,大正又逢災年,多事之秋,一切求穩,怎能亂殺人?這鐵木辛哥頗具人望,殺了他朝廷還怎么收草原人心?再說當今草原,仍是諾諾最大,羈縻之臣,公公難道就對他那么放心?”
蘭千陣最后的話打動了魚公公,在諾諾亦敵亦友之際確實不該過度削弱其他部落的實力。魚公公揮了揮手那些臺城衛便退了下去,撿回命來的鐵木辛哥抖著手從懷里掏出手帕來顫顫巍巍的擦去額頭上的汗,魚公公則冷笑道:
“你怎么嚇成這幅模樣?重看不中用啊。”
鐵木辛哥喘著氣陪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