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章二人聽到太子的話互相換了個眼色,然后兩人約好了一般同時拱手向太子請命道:
“殿下,臣以為此時上街絕非良策,還請殿下三思!”
太子借著酒興,一改往日謹小慎微的恭敬樣,他站在桌前掃視群臣,頗有那么一絲睥睨天下的意思。太子見魚公公和章鳴岳抗命,當即怒不可遏,他罵道:
“我乃當朝太子,外面都是我的子民,我去見我自己的子民還要被你們攔住?你們將我于百姓隔絕,又每日約束我行為,你們這樣隔絕上下是想結黨為亂嗎?”
所謂名正言順,名不正則言不順。雖然太子這么個虛位儲君根本不掌實權,但他真要任性起來章鳴岳和魚公公還就拿他沒有辦法。況且太子說的是章鳴岳與魚公公結黨,這罪名要
是深究下去可是不好處理。
太子訓斥過后大口喘了數聲,雖然章鳴岳與魚公公的沉默給了他莫大的自信,但太子這畢竟是第一次乾綱獨斷,讓他與這么多大臣當面爭執,對他而言壓力還是太大。太子喘過氣后拿起桌上酒杯又給自己關了一杯,他呵斥道:
“魚公公,您老執掌內衛數十年,您對京城了如指掌,臺城衛又有數萬之眾,難道以數萬之眾領掌中之城還保不了我一人安危?
章師傅,你在東宮講學時一直都叫我民貴君輕,天視自我民視,天聽自我民聽,而現在我真的要出去與民同視同聽時你卻百般阻撓,章師傅這般言不由衷,今后我可還如何信你?我意已決,今日必須出宮巡街,必須與民同樂,誰敢攔我便是抗命不遵!“
太子一通發怒之后臉也白了,手也開始發抖,哪怕是接著酒力,他這一次發怒也耗干了他的勇氣。下面被罵的魚、章二人拱著手恭恭敬敬的聽著太子的訓斥,暗地里兩人還不時交換眼神,對他二人而言太子的這點怒火算不上什么,更大的風浪兩人都經歷過,但太子的命令兩人卻不慎重考慮,準確來講為了皇室的顏面,朝廷的威嚴,太子的命令他二人只能執行。
于是在太子發完脾氣后章鳴岳便請罪道:
“臣有罪,臣請領百官隨殿下同往。“
魚公公便謝罪道:
“太子爺教訓的是,老奴這就下去吩咐衛軍上路封街。”
太子頭一次發怒就嘗到了甜頭,這讓他的心里不由得升起了一股清香,這股焚燒權利產生的清香縈繞在太子的腦海中,讓他體會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美妙感覺,那種萬眾匍匐于腳下帶來的虛榮被酒精放大后讓太子蘇爽到了極限,也只有這一刻太子心里真真正正的感到自己想要成為皇帝。
趁著心中的這股熱活勁,太子大手一揮否決了魚公公的安排,他道:
“我今天上街是要與民同樂,把街都封了我還如何能與百姓同樂?不用了,公公您只需找些好手隨在我身旁就好。”
然后太子又對著百官說道:
“你們也去把官袍脫了,換上便裝,穿成這樣出去百姓們誰敢靠近?”
說罷太子便叫上隨身太監回去更衣,留下文武眾臣在殿中面面相覷。李澄海在太子離開的時候也快快起身想要離開大殿,但章鳴岳豈會容他開溜,只見章鳴岳一把拽住李澄海道:
“李澄海,你這是想干什么?!”
李澄海一改往日朝中迷迷糊糊的老邁模樣,他哼了一聲一把抽回自己的衣袖道:
“什么叫想干什么?我就是看不慣你章鳴岳挾持儲君!”
說罷李澄海便率先邁出大殿,往前面更衣去了。
章鳴岳被李澄海氣的坐在凳子上一個勁的灌悶酒,而魚公公則嘆息一聲后帶領著蘭千陣他們起身要率先離去,章鳴岳見狀趕忙起來趨步靠到魚公公一旁拱手請道:
“魚公公,臺城衛能否保得殿下萬全?”
魚公公押著眉頭嘆道:
“沒有能不能,只有必須保!”
然后魚公公轉向章鳴岳甚眾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