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聽到蘭子義提起皇上來臉色驟變,蘭子義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要讓太子明白,魚公公安排臺城衛不僅是在給太子做護衛,也是在替皇上盯梢。果然,略作思索之后太子便點頭同意那八個臺城衛近身,一通理論之后蘭子義與章鳴岳兩邊都把人安排到了太子身邊,只有李澄海自己竹籃打水落得一場空。
就這樣八個臺城衛外加太子原本的十幾個侍衛,一共二十多人把太子圍住,外面又有上百號草原部落子再做護衛,暗處還有蘭千陣帶著手下北鎮親兵做斥候,如此安排可謂萬無一失。只是對于蘭、章兩方來說萬無一失的安排,對于太子和別有用心的李澄海來講就不痛快了,他二人在這種嚴密保護之下根本就沒有自行決斷的機會。
章鳴岳看著悶悶不樂的太子上前一步拱手請道:
“殿下,若是累了不如就回去歇息吧,晚上還要登城見百姓呢。”
章鳴岳這句話像是盆冷水一樣當頭澆到了太子頭上,只可惜這碰冷水不僅沒把太子的心頭火給澆滅,反倒是激的太子氣短,逼著太子淚盈盈的質問章鳴岳道:
“張先生,晚上登城見得是百姓,難道現在街上走的便不是百姓?你每日叫我讀書時天天和我講民貴君輕,怎么真的做起來的時候你卻要推三阻四,難道真如李中堂所言,你是想要我做你掌中的傀儡嗎?”
章鳴岳聞言沒再吱聲,只是將頭埋進自己拱出的臂彎里請示道:
“那就請太子起駕吧!”
有了章鳴岳的同意太子這才憤憤的甩開衣袖,帶頭要走,可太子剛把腿抬起來便想起一件事來,只聽太子吩咐道:
“為何沒人牽馬?”
一旁李澄海進言道:
“殿下,是老臣吩咐不讓牽馬的,您要騎馬巡街百姓見了還是感覺見外。”
太子對于這個建議頗有意見,只看他搖擺不定的腳步便能知道他的心中的猶豫,而這時蘭子義則上前進言道:
“殿下,臣也以為殿下當步行巡街,以近百姓,這才能向天下昭示皇恩。”
有李澄海和蘭子義兩人聯名勸諫,太子就算不情愿,也只得步行,雖然勉強,但太子總算邁開了步伐。守在麗德門前的眾人被耽擱了這么久,早就站累了,現在終于可以跟著太子一同出發,大家自然心情愉悅,腳步也跟著一并輕快起來。不過不開心的人也有,走到蘭子義身邊的趙庭柱就是其中一個,這時的趙庭柱已經換上了一聲粗布便裝,他在經過蘭子義時不經意的問道:
“衛侯,你為何要和李澄海攪和到一起。”
蘭子義被問后一點也不驚訝,他沒有轉頭去看趙庭柱,而是回頭望向不遠處跟上太子隊伍的章鳴岳,恰在此時章鳴岳也回頭看向蘭子義,四目相對,兩個聰明人便都知道了對方的意思,蘭子義也在此時開口道:
“趙大人,太子居于深宮,不善遠行,步行上街走走就累了,若是騎馬,你覺得他要游玩的何時去?”
趙庭柱聞言點點頭,然后默默離開,而鐵木辛哥這時則上前拍著蘭子義后背道:
“走吧安達,你不是要保衛太子么?隊伍都走開了你站著保衛太子啊?”
說罷便捉著蘭子義肩頭將他往前拿,蘭子義也就順水推舟,與鐵木辛哥并排前行,一直等著蘭子義的李敏純這時也加入了兩人的隊隊伍,三個年輕人便并排游離在大隊人馬附近,跟在隊伍后面慢慢前行。
在眾臣入東宮后大街便解除了封禁,過往行人本以為今日再無熱鬧可看,可到了下午麗德門里卻又走出大批人來,而且這次并沒有封街。初見此狀路上行人自然是糊涂地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過驚愕并沒有持續太久,略微定神之后路人們便看清楚,現在麗德門里走出來的諸位,就是中午走進去的各位官老爺,只不過換了一身便裝而已。